辛愿从会议室出来都觉得头疼。
董事会里的人,都是曾经和她父亲一块打江山的,有好几个在她父亲去世后就恩耐不住那些雀跃的心思。
每年的董事会,几个老东西都会同忾连枝的出各种刁钻的问题为难她。
“辛总,你还好吧?”
方静看她脸色不是很好,端了一杯热茶过来,问道。
想起刚刚会议上,辛愿舌战群儒的场面,她就有些激动,那几个老东西被怼得都快找不到南北了。
怕是今天回去,稍微想想她那些话,都是气得睡不着觉的程度。
但不得不说,那几个老东西确实膈应人,能把人恶心得连隔夜饭都吐出来。
“辛总,你别和那些人一般见识,他们都是狼子野心,今天肯定是串通好的,要给你一个下马威,然后分权,好架空你在辛氏的地位和权利。”
这一点,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能看出来。
辛愿又怎么会不知道。
她抬头,接过茶水,将上面的茶叶吹到一边,轻轻啜了一口,“我没生气,该生气的人是他们,今晚,有些人,注定难眠了。”
和她打嘴炮,怼不死他们几个老东西,那也要怄死他们。
她放下茶杯,撇了下嘴,心情也的确不满意。
耐着性子翻看了两份资料,最后实在忍不住扔在了桌上,抄起桌上的手机起身,“我回去了,其他事情放明天再说,你今天也早点下班。”
“哦……好。”
方静的心肝被她重重扔资料的声音吓得颤了颤。
她知道,辛总到底还是被恶心到了。
别说辛总了,这整个会议期间,她也是跟嘴里塞了一块抹布似的难受想吐,还想上去撕了那几个老东西的嘴。
辛愿走到门口,脚步忽然顿住,几秒后回头看着还站在办公桌前心有余悸的方静。
“走吧,陪我喝两杯。”
方静茫然回头看她,“啊?可是我这会议资料还没整理……”
看到辛愿那亲切的笑,方静顿时噤了声,笑着将桌上的文件简单收了下,“也没多少事,等会我让秦秘书大致整理一下,我明天来公司重新规整好了。走,喝酒。”
辛愿没什么朋友,除了姜知许外,私生活接触最多的人就是方静了。
在公司和工作上,两人是上下属关系,可抛开工作,两人也能算得上是朋友。
两人出了公司,找了一家清吧,一边听歌,一边喝酒,桌上还有小吃,两人抛开工作上的事情,无所事事地聊着一些乱七八糟的话题。
辛愿褪去平日那个冷漠又强大的伪装,此时那双漂亮澄澈的杏眸里氤氲着几分微醺,笑靥如花,在流光百转略暗的灯光下,美得不可方物。
其实,这才是她。
即便被磨平了棱角,即便被生活打压得不能再那么随心所欲了,可她内心的灵魂像一头精力旺盛的小鹿,只是暂时被困在一隅之地,等到她的伪装面具,全部卸下后,那头小鹿就会冲破束缚。
两人也是小酒怡情,喝酒解压,心里就舒服多了。
八点的功夫,就离开了清吧,各自回了家。
刚到玄关,屋子里就飘来一阵饭菜香。
走进去,就看陆时凛坐在餐桌前,身上穿着一件黑色衬衫,袖子半挽着,露出精壮分明的手臂。
听到动静,男人抬头淡淡睇了一眼过来。
“回来了……”
话音还没落下,辛愿已经迈步过来,拉开对面的椅子坐下,将包扔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力道还挺重。
再看脸上,那表情,那神态,简直跟来催债的一样。
垮着个脸,眉头皱得死死的。
本来那几杯酒下肚,把心里那点气散得差不多了,但刚刚回来路上,又接到一个董事的电话,对方好像也是被她下午那些怼人刺人的话气得不轻。
非得再打电话来呛几句,让自己舒服点。
辛愿岂能让他如愿,对方说十句,她顶20句,虽然赢了,但心情又跌回谷底了。
“秀姨,给我拿副碗筷。”
她看都没看陆时凛,朝厨房的方向喊道。
秀姨很快就拿了一副碗筷过来,亲切地问道,“夫人,您想吃什么,我再给你做。”
“不用,就是看这春笋腊肉有点馋而已。”
辛愿夹起菜就往嘴里送。
陆时凛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着的淡淡酒气,微微皱眉,“你喝酒了?”
“喝了点。”
“应酬?”
“朋友。”
听到这两个字,陆时凛的心里顿时警铃大作,不会是那个什么贺默尧又来了吧?
他面色微沉,“朋友?男的女的?你除了姜知许还认识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