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征对云黎十分纵容,当即回应她,“嗯,你想的话就拍。”
我被从中途从洗手间回来的温漫拉走,我们的座位和他们隔着距离,后面他们在聊什么我一个字也听不见。
“念念,你好歹是邵家的大小姐,云黎是什么意思?居然要你过去照顾他们的饮食起居,这不是当着你的面打你的脸吗?她不但抢走你的男人,还想当你的女主人。给她脸了。”
温漫无法容忍云黎的嚣张态度。
我望着邵征的方向,大概猜到了他的心思,“他们是在提醒我别越线,也在提醒我安分守己。”
坐在我身旁的温漫发出了冷笑,手指着云黎的方向。
“就她也配?当年要不是淼淼死了,邵家人一蹶不振,云黎趁虚而入取代了你的位置,就凭她云家私生女的身份有什么脸面和你争邵哥?”温漫是温家的千金大小姐,她对私生子私生女有着强烈的痛恨。
云黎的出身大家知道得一清二楚,她腿脚残疾的原因,大家都很同情,逐渐淡忘了私生女这层敏感的身份。
她是我见过最擅长给自己铺路,找痛点给自己立人设做营销。
和她比,我就是一个傻子,对人好就掏心掏肺,从不设防。
四年前才会遭人背刺,在阴沟里翻了船。
“温漫,以后这些话别再往外说。”我提醒她。
温漫看我的眼神带着打量和怀疑,“念念,你变得一点也不像你。”
我忘记了我以前是什么样的?
“我和邵征四年前就离婚了,温漫,我和他们和邵家没了任何关系。”我尽量心情平静地告诉她一些事。
温漫紧紧握住我的手,起伏的胸口足矣证明她的生气程度。
“是云黎抢走了邵哥对不对?你告诉我,我替你出头。”她要我开口承认云黎知三当三。
我该怎么说四年前被迫离开邵家,被邵征逼迫离婚是另有原因。
“温漫,我时间不多了,不想浪费在他们身上……”
我不去看她的眼睛,低头望着双手。
温漫用手遮住自己的双眼,我看到有泪滴落在她的裙摆上。
“念念……告诉邵哥吧!把你出国的这四年都告诉他好吗?”她又说起了胡话。
温漫这种病急乱投医的办法对我一点帮助也没有。
我握住她的手,想让她冷静。
“温漫,我需要赚钱,要和时间赛跑,不去招惹过去的人是我不想给生活添麻烦。”我主动承认目前的困境。
她打开包,激动地掏出银行卡。
“这里有五百万,念念,够吗?”温漫把卡塞进我的手里。
我拿着她的银行卡,又放到她包里。
“先看淼淼的东西。”我把温漫的注意力重新拉扯到拍卖会上。
温家这些年的处境也很艰难,温漫这五百万我知道是什么钱,是她联姻家族送来的礼金。
人人都羡慕豪门,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
可是,谁知道豪门里有多少人在流血流泪。
一场拍卖会下来,云黎拍下了一只口金包,那是我当年亲手给邵淼淼缝制的生日礼物。当时她说很土气,不喜欢。没想到人死了,反倒物品有了收藏价值。
拍卖会结束,云黎在邵征的护送下拦住了我。
“念念,这只口金包送给你。”她把零钱包递到我面前。
我没收。
邵征把口金包强势地塞到我手里,尖锐的金属划过我的掌心,当年那只被他用钢笔戳伤的手掌心,今天同一个位置的疤痕上又添了一道新伤口。
他冷眼怒视着我,无视我流血的手掌心,“四年前死的为什么不是你,而是淼淼。”
我没拿稳口金包,邵征冰冷的一句诅咒,口金包从我手里滚落在地上。
“我没死,你是不是很恨我?”
我木然地望着眼前脸色冷峻的男人。
邵征冷漠绝情的样子,让我分不清现在究竟是四年前还是四年后。
“每次想起年幼的淼淼,真恨当年死的那个不是你。”邵征咬着后槽牙,对着我恶狠狠地说道。
我不敢呼吸,站在原地身体泛着冷像被冰雪冻住。
“邵征,这四年,我不止一次地问自己,为什么死的不是我。”
离开邵家的四年时间里,我不曾一次想过四年前的事。
每一次我都后悔,当年为什么死的是邵淼淼。
要是我死了那该多好?这样一来,现在邵征不会恨我,也不会时刻诅咒我。
云黎向我递来手帕,声音带着哭调,“念念,你别埋怨征哥,这四年他没睡过一个好觉。淼淼的死对我们的打击都很大,你能谅解他的心情对吗?”
我推开她的手,这只手已经伤痕累累,再添一道新伤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