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自有吏部去查,孤只问伱一件事,你是本地县官吗?”朱厚煐问。
“是!”
“那你就该管!管不了就滚回家吃白饭!别在这里尸位素餐!”朱厚煐面露厉色。
知县不敢犟嘴,但还是不服气的。
“将那个地产商宣来,孤问问他,是多大的工程,能欠他一个亿啊!”朱厚煐深知,地产商和官员是怎么勾结的,这里面水太深了。
地产商给他算了一笔账,将欠款一笔一笔讲清楚。
“你很厉害呀,拿这么多钱垫资,借给县衙?”
朱厚煐盯着他:“县衙欠你钱,你就让整个小区的几千上万百姓陪你一起遭罪,你很懂权力运营啊,还敢拦孤的大驾,你不简单啊。”
“小人不敢,小人不敢!”地产商跪在地上。
“起来起来,大明早就废除跪礼了,你见到孤是不用跪的,快起来,你又没犯错,跪什么啊。”
朱厚煐笑道:“说说吧,谁教你的?”
“没人教小人。”地产商汗如雨下。
“拿我大明百姓当筹码,你难受就让所有人陪着你难受,你不爽就让所有人陪你痛苦,你够坏的呀,你一个开发商,怎么干上的物业公司了呢?”
“小人有一家物业公司。”
“哦!”
朱厚煐恍然:“所以你就没经过业主同意,直接入驻小区了,你也不按照规章办事啊。”
“千岁爷,小区业主是同意的!”
“放屁!”
朱厚煐厉喝:“若同意,为什么要告你这个黑心物业呢?”
“来人,拖出去打!”
“孤倒要看看,谁给他这么大的胆子!他在隐瞒什么!”
随后,朱厚煐目光锐利地看向知县:“唱得好一出双簧啊,孤巡幸各县,各县官员都惧怕孤,担心孤看到什么,回禀中枢,地方官员吃不了兜着走。”
“你这瞿塘县很有意思啊,一点都不惧怕孤,还主动找孤的碴。”
“知县大人,你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
知县略微犹豫,直接跪在地上:“请千岁为微臣做主!”
果然有事。
朱厚煐走到哪里,各地官员避之不及,担心被他盯上,偏偏这里往枪口上撞。
“说!”朱厚煐坐在椅子上:“孤不喜欢听废话,更讨厌被人当傻子耍!”
“千岁殿下。”
“微臣举报,去年京察,考功郎中景贵文收受贿赂!”
“微臣政绩年年是优,却在这小小的瞿塘县蹉跎七年了,眼睁睁看着那些政绩不如微臣的官员上去,而微臣明明做的很好,却迟迟得不到晋升。”
“去年考功郎中景贵文,公然向微臣索贿,微臣不肯送礼给他,他就给微臣评差,导致微臣七年功业,毁于一旦。”
听他说完,朱厚煐凝眉:“完了?”
“微臣只知道这些,请殿下回禀中枢,请陛下调查,为微臣伸冤。”知县道。
把朱厚煐气乐了:“考功郎中景贵文索贿,你功绩为优,却得不到晋升,就这事,对吗?”
知县连连点头。
“若本宫是考功郎中,不止不让你晋升,还会给你评个极差,让你滚出官僚队伍!”
朱厚煐沉喝道:“考功郎中不公正,就是你懒政怠政不为百姓做主的借口吗?”
“朝廷遴选你为地方父母,是要给地方谋福利的!是给百姓当家做主的!”
“不是让你升官发财的!”
“中枢年年考功京察,不是让谁升官的,而是看看谁的政绩不行,滚出朝堂的!”
“你连基本的常识都不知道,还跟孤绕圈子!”
“孤还以为你要为民做主,有什么了不得天塌了的大事要跟孤禀报呢,孤以为是瞿塘峡水患,导致百姓流离失所,上面隐瞒不报呢?孤以为是地方百姓利益受损,你要为他们发声呢!”
“结果是你升官发财的屁大小事!”
“和千千万万人的利益相比,你个人利益算个屁啊!”
“让你这样的官员上去干什么?”
“告诉天下人,朝廷就用你这样的狗官吗?还是让天下士人都学你,眼睛只盯着上面人的屁股,不看百姓的心声吗?”
“孤告诉你,像你这样的王八蛋,孤见着一个抓一个!孤天天查,月月查,年年查,就把你这样的官迷给揪出来!”
“来人!”
“拖出去杖毙!”
朱厚煐怒极,他从小到大,听他曾祖父事迹长大的,在他印象中,大明是一个政治清明,上下通畅,政通人和,百花齐放的国家。
可真来到了大明,到基层一看,才知道,和他想象中的完全是两个世界。
他清楚,这是废太子秉政之后,才出现的乱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