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皇帝在用人方面没得挑。这一点,和孙原贞想的差不多。孙原贞笑道:“安简,你我将名字写在手上。”“原贞要效仿三国周公瑾?”陈文笑着,在手掌心上写下两个字。两个人对照一下,赫然是:左鼎!左鼎手,练纲口。左鼎擅长奏疏,以前原主皇帝讨厌他,如今却成为皇帝的宠臣,在户部担任右侍郎。皇帝派此人去督抚陕西,捡刘广衡的功劳,显然是要栽培左鼎。这很正常,皇帝对有才能的人,都会特意栽培、提拔,放在合适的位置上发光发热。“陛下怕是棋差一招。”陈文捋须而笑:“左鼎此人甚是孤傲,景泰七年,皇上令他去广东赴任,他竟不去,反而致仕回家。”“再说了,左鼎今年六十有三,怕是想去陕西奔波,也有心无力了。”他和左鼎关系不好,左鼎总弹劾他贪腐。陈文确实贪,他雁过拔毛,什么都要贪一手。弹劾他的奏疏,能把文华殿装满,但依旧执掌吏部,主要是此人能力很强,皇帝是用能不用德。“未必。”孙原贞和左鼎不对付,因为左鼎明明在户部,却抢都察院的活儿,总参奏孙原贞、陈文,孙原贞结党,陈文贪腐。越是对手,孙原贞越研究过:“今时不同往日了,以前左鼎任性,那是未遇明主。”“如今皇帝甚是喜爱他,就连被打发去广西的练纲,对陛下也是心悦诚服。”“莫看他天天上奏诽谤君上,其实心中却担心景泰盛世,轰然崩塌,他心里是将陛下当成明主的。”“陛下给左鼎机会,外放两年,便要登入阁部,他不会不明白的。”“六十三岁也不算大,你我今年也都不年轻了,不也在各部操劳。”“人呐,只要有权,就不见衰老,丢了权力,反而才会死呢。”“有几个像于谦那样的,把人世间都看透了。”孙原贞认为,左鼎会欣然上任。因为左鼎愿意给皇帝卖命,哪怕皇帝赶他去偏僻之地当知府,他也欣然前往。士为知己者死嘛。提及于谦,陈文叹了口气:“谁能和他比呀,邢国公啊,景泰朝功劳第一人,有此金身傍身,他哪里会没有复起的机会呀。”“安简,伱把陛下看得太轻了,也把于谦看得太重了。”孙原贞有不同意见:“朝中能打仗的,可不止是于谦,你我,难道不能统兵打仗吗?”“方瑛、王越,最近崛起的郭登、李震、欧信、龚永吉、项忠、梁珤太多了,哪个不能打?”“大明四处征战,猛将起于卒伍,陛下又打开军卒上升的通道,军中会崛起更多的将军。”陈文道:“可帅才却很少……”孙原贞摇摇头:“帅才并非那么重要,就看平柬之战,三将各自为战,不也打下来柬埔寨吗?”“就说明年征战兀良哈,就一定要用一个人当统帅吗?用赵辅、毛忠、柳溥等数人为将,不香吗?”“不用的,派十个将军去,再派一个朝中文臣统筹帷幄,便功成了。”“只要这个统帅不瞎指挥,战争就不会败。”孙原贞道:“如今,正值壮年的将军有多少?就说土人、异族中崛起的将军,就有双十之数。”“于谦没有复起的机会了。”“除非还有国战,打一场国战,需要于谦统帅。”“可是,如今的大明还有国战要打吗?”“就算真有,陛下能放心用于谦吗?”“妖书案,让于谦的威望摇摇欲坠,他害怕了,如今闭门不出,编纂兵法,是真的怕了。”深刻了解你的,永远是你的对手。陈文道:“那邢国公难道真的有隐世之心?”“屁,他要是有,就不是编纂兵法,而是纵情声乐了。”孙原贞冷笑:“他在等机会,他很清楚陛下的雄心,如今的疆域,远远满足不了陛下的雄心。”“扩张下去,就会出现诸多问题。”“届时,必然还要打国战的,于谦就在等这个机会。”陈文拱手:“还是原贞你看得透彻啊。”“可于谦没想过,陛下会不会放心用他呢?经此一事,派他去打国战,他会不会养寇自重呢?”孙原贞嗤笑:“人心呐,不停在变。”后面的话他没说。但陈文却看出来了,孙原贞就在等,等于谦去打国战,若选择养寇自重,他就出击,除掉于谦。难道这是皇帝的命令?孙原贞瞥了他一眼:“权力就这么多,一个人全占了,别人吃什么喝什么?”陈文不寒而栗,这才是朝堂,不争不抢,你什么都得不到。没错。于谦正在编纂兵法,他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大明做事太绝,属国早晚会群起而攻之的,那样一场国战,就是他于谦的战场。除了于谦,大明没有统帅五十万大军打硬仗的人。带领三万大军,征战沙场的将军,多如牛毛,这样的就是将才。带领五万大军的,人就不多了,这是良将。带领十万大军,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