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杀得别太狠,留些攻打下一个城池!”陶成摊摊手:“大人有所不知,标下以财货、妇人诱之,官军才肯出力。”“这些兵都养废了,不敢打仗了。”“要不是放任他们屠城,让他们见见血,估计都会吓尿裤子。”“标下何尝不知,屠城有伤天和呀,问题是这些狼兵,心里只有财货和娘们,别的什么都没有。”陶成表示无奈。项文曜眼眸一阴:“倘若我们不给赏赐,他们岂不会投诚敌人?”陶成沉默不语。五代武人,不就是这样,战前邀赏,不给就叛逃。“全部消耗掉!”项文曜眸中发狠:“这样的兵,不养也罢!”翌日傍晚。陶成驱赶俘虏消耗箭矢。再派兵攻城。反复几日,竟被挡在龙里司。“如此一座小城,都难以攻破,如何荡平贵州?”陶成气恼道:“传令各军!”“先入城者,城中宝物皆归他所有!”“他战死后,本将也必将所有财货收集起来,送给他的家人!”“他的儿女,就是本将陶成的儿女!”“决不食言!”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当天晚上,有勇士爬上了城墙,往城中投掷一枚猛火炸弹。火焰炸开,火油烧到了人的身上,扑不灭,导致无数土人被烧伤,死者十几人。接连投掷两枚,城上士气暴跌。后面的兵卒顺利攀爬上城,从里面打开了用石头砌死的城门,攻入城中。放任兵卒屠城,见血。难怪这座城池大炮轰不动呢,建在山缝里,城门的石头有一丈厚。第一个爬上城墙的人被抬过来。他挣扎着爬起来,跪在地上:“大人,小的爬上去了!”“这城中财货统计出来后,都是你的!”陶成安他的心:“看见官船上的银币了吗?若被同袍拿走了财货,本将补给你银币!”“本将说话算数,亏不着你的。”广西兵疯了似的进城去抢,让他们拿出来,无异于逼反他们,不如陶成来补。“谢大人!”那人心花怒放,说汉语还不太流畅。他跪在这里不走。“还有何事?”陶成问他。“大人,小人受了重伤,难以在军中效力了,想解甲归田,回家过日子。”得了大功,就不想当兵了。人之常情。“你叫什么名字?”陶成问他。“小人汉名欧庆。”这人应该是欧信手下的兵。土人改汉名时,要么以地名为姓,要么是以主将的姓为姓,所以军中涌现出一批姓欧的,姓朱的,姓方的。陶成把他扶起来:“欧庆,你是勇士,斩将夺旗的勇士。”“本将虽不舍得放你走,但你既然要走,本将也不留你。”一听陶成同意,欧庆喜笑颜开,刚要磕头谢恩。陶成话锋一转:“但你想过没有,没了官身庇护,别人抢你的钱可怎么办?难道不远万里,来找本将鸣冤吗?”欧庆一愣,这……“你暂且养伤,考虑清楚,若执意要走,本将绝不拦你。”斩将夺旗的,是猛士。猛士也有小聪明。欧庆跪在地上:“小人若不要这些财货,大人能封小人什么官职?”狼兵就是直来直去的,这一点陶成很欣赏。“本将说赏,就一定会赏,钱就是你的。”陶成笑道:“只要你留在军中,自然按功行赏,该升官升官。”“小人愿意留在军中效力!”欧庆不想走了。陶成安抚他几句,才让他去养伤。龙里司被攻克。收拢七八千俘虏,财货也统计出来了,约有两万多两银子,按照银币的折价,陶成直接赏赐给欧庆。言而有信,他在广西兵中建立了好名声。至于广西兵的私藏,他则当做不知道。军法官也会睁一眼闭一眼,匀出一批空船,给军将存放战利品。短暂休整后,兵进新化司。而当明军赶到的时候,新化司土官正跪在地上乞降。项文曜亲自出面。和那土官说:“交出新化司一切,改土归流,所有男丁组建成兵,归入军中。”新化司土官宝翁里怔怔地看着项文曜:“大人,为什么呀?”他自认为臣服大明,年年缴纳税赋,不亏不欠,大明天兵凭什么要剥夺他的一切呀?这是官逼民反啊!“干把猪造反,引起陛下震怒,皇威难测,是以陛下要荡平黎平府,以解心头之恨。”项文曜厉声道:“宝翁里,你主动乞降,可留得一家性命。”“陛下恩旨,赐贵阳府宅一套,家仆十人,并赐银币千枚,丝绸一匹,瓷器四件,以酬尔归降之功。”赏赐是按照地盘来赐的,宝翁里地盘不大,赏赐不多。宝翁里有点后悔了,大不了就打一仗,凭什么去贵阳当囚徒去呀?“倘若你不愿,谭溪司、龙里司就是你新化司的下场。”项文曜冷然而立:“是福是祸,自己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