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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直隶军队对倭寇有着天然恐惧。
在以往对战倭寇的战绩上,约十战八负,鲜有胜绩,长久战争以来,南直隶军队对倭寇产生了俱战式恐惧,逐渐深入骨髓。
尤其在军力疲乏,准备入睡的时候,被倭寇偷袭。
营盘瞬间就乱了!
宋伟的心腹,多被安插在了地方,这支军队中只有少数心腹,即便他下令,军队乱了就是乱了。
杀进营盘的倭寇,背着长弓,手持倭刀,没披铠甲,三人一队,杀人如麻。
杀至疯狂时,则双手持刀,胡乱劈砍。
明明全副武装的明军,根本不抵抗,四处逃命,顷刻间就被杀散,败得一塌糊涂。
遍地是嘶喊声,宋伟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倭寇。
他的命令也没人听。
“来人,扛着本官大旗,跟着本官走!”
想反败为胜,几乎没有可能了。
宋伟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收容败兵。
他拖着病体,掌着大旗,在营盘中穿梭,尽可能收容败兵。
也亲眼看到了倭寇。
一个倭寇光着膀子,双手持刀,状若疯狂的砍杀,四五个明军被他砍倒,而他竟然朝着大旗杀来。
而宋伟的护军都吓到了,他们都是南直隶人,对倭寇有着天然恐惧。
咻!
宋伟搭弓射箭,正中他肩窝,把那倭寇杀退。
才算掌握局面。
“本将在此,随本将结阵!”
宋伟嘶吼。
“大人,这些倭寇不对劲。”
一个苏州府百户惊恐跑过来,道“大人,这些倭寇悍不畏死,不为财只要命,和之前打仗大相径庭。”
宋伟也看出来了。
他猛地看向这百户“你的铳呢?”
“回大人,丢了呀!”他理所当然道,都逃命了,谁还管什么铳啊,盔甲都扔了。
倭寇是冲火铳来的!
宋伟厉吼“所有人保护火铳!”
但营盘乱糟糟的,四处都是喊叫声,谁会听宋伟的话呀。
宋伟当机立断“销毁铅子!快!”
就算倭寇抢走了火铳,也是抢走一批破铜烂铁。
铅子掌握在军吏手中,军吏一直在中军,和宋伟在一起。
“大人,若无铅子,咱们手中的火铳也没用了!”军吏言下之意,凭拼刺刀,咱们根本就不是倭寇的对手。
“听命便是!”
宋伟担心,他们保不住铅子。
倭寇为了铅子,还会再次袭营。
不如当着倭寇的面,全部销毁,息了他们再次袭营的心思,也是为了保全自己。
战争持续了一个多时辰,宋伟召集残存之师,结成圆阵,倭寇才退去。
宋伟强撑着病体,等着统计。
直到天亮,战损才统计出来。
战损约两千人,失踪两千四百人,铠甲丢了四千套,火铳丢了六千支,其余装备丢失若干。
噗!
宋伟一张嘴,呕出一口鲜血。
大败,奇耻大辱的大败!
他来南直隶第一仗,竟败得如此彻底!
都怪他,领着大军如无头苍蝇一般乱跑,导致军力疲惫,无法再战,所以才败的。
也怪他,没看穿倭寇之计,中了人家的算计。
这仗败得不冤。
“大人!”麾下将官惊呼。
宋伟摆摆手“一将无能累死三军,本将无能,是以战败结果,全由本将承担!”
他没像其他将领那样,败了就找各种借口。
他也想找,问题是军中有太监,有文官,还有纠察军纪的军纪司的暗探,如此大败,根本瞒不住。
他是西宁侯亲弟,是陛下的心腹,是外戚!
一场败了就败了,他承担得起后果!
就如于禁和庞德同时被俘,于禁可投降偷生,庞德只有去死,盖因于禁能承担得起后果。
宋伟如是。
“令军士休息两个时辰,然后埋锅做饭,天亮后,给兄弟们收尸,就地掩埋!”
宋伟坚持道“天亮后,本将亲自训话!”
他也支撑不住了。
这场病来得不巧,他身体虚弱至极,能撑到现在,全靠一口怨气吊着。
这场大败,必定是他一生污点。
他犹然记得出京时,皇帝在奉天殿上说,希望西宁侯府一门出两个国公!
结果,国公无望,反而首战大败。
待所有军将退出去,宋伟眸中含泪,从他一意孤行来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