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一场。”
朱祁钰放开了太子,走上丹墀。
噗通!
朱见深浑身一软,扑倒在地上,然后调转过脑袋,磕头谢恩“谢陛下恩典,儿臣一定会苦读经义,不让陛下操心费神。”
这么聪明的儿子,要是朕的亲儿子就好了。
朱祁钰欣赏他的机灵劲儿。
回去后,他就知道该如何调皮捣蛋了,一定要会听皇帝的话。
倘若熟读经义考中进士,这番话就成了一道催命符。
“太子孝心,朕已知之。”
朱祁钰话锋一转“你认为三个孩子,该留谁去谁?”
朱见深神色刚松,转瞬就吐血。
您还让我活吗?
这三个孩子,无论怎么算,第一个死的就是胡妃的儿子,他是老三,怎么着也轮不到他承嗣大统。
而胡妃的爷爷,刚才帮了他一把,他转头就撕咬胡濙?
我是太子,不是疯狗!
“儿臣纨绔,不知该如何选择。”朱见深只能装傻。
“随便说吧,你年龄尚小,又是半君,无人敢怪罪你。”朱祁钰铁了心用朱见深当靶子。
于谦却松了口气,有太子顶缸,应该用不上他了吧?
朱见深眼泪流了出来“儿臣不知。”
“你又不是傻子,有什么不知道的?”
朱祁钰冷喝“朕让你说,你就说!”
朱见深向胡濙求助。
胡濙却嘴里发苦,他不该帮太子说话的。
他弥合皇太后、太子和皇帝的矛盾,显然是不对皇帝的胃口。
所以,转眼之间,皇帝就把火烧到他的头上。
“回禀陛下,儿臣以为当以长幼排序。”
朱见深言下之意,就是先杀胡妃的儿子。
胡濙脸色一白,太子果然是个白眼狼!
旋即喟然长叹。
皇家争斗,最好不要参与,哪怕他胡家也是皇亲国戚,也别蹚这浑水。
以前皇亲国戚值钱,那是因为少。
现在皇帝广纳后宫,皇亲国戚遍地都是,值钱就怪了。
“由你来执刀如何?”朱祁钰问。
于谦却松了口气,天可怜见,幸好不是我。
朱见深脸色惨然,向朝臣求助,然后向孙太后求助,奶奶啊,救救我呀!
问题是太子刚撕咬了帮过他的胡濙,已经有了疯狗属性,哪个朝臣还会帮他?
孙太后也不想管的。
朱见深是个养不熟的,她早就知道。
但皇帝摆明了要用两个孩子,极限换人,一个换太子,一个换她皇太后,就此彻底了却祸患,为新君铺路。
等火并了他们娘俩,会不会再在民间放灾孽降世的谣言?
最终剑指朱祁镇呢?
“陛下,若太子弑杀亲弟,不仁不义,如何能承嗣大统呢?”孙太后缓缓开口。
“皇太后要干政吗?”朱祁钰寒声问。
让你说话的时候,你满嘴喷粪!
现在不让你说了,你却抓尖卖乖?
真当胡濙两句话,就能消弭朕心中的怒火吗?
孙太后脸色一僵,还是咬牙道“哀家只是实话实说,太子不能执刀!”
“太子是半君。”
“太子不能执刀,试问天下,谁人有资格执刀?”
“朕吗?”朱祁钰冷冷问。
孙太后被问住了。
皇帝的心思昭然若揭,就是用孩子的死,换太子和皇太后的死。
她下意识看了眼于谦。
但皇帝只看着她。
“陛下乃圣明天子,如何能执刀残害亲子?”
孙太后厉声道“哀家来!”
“骂名让哀家来承担!”
“哀家残杀亲孙后,便自缢去向列祖列宗请罪!”
都退下,让哀家来!
孙太后转过身体,作势竟要跪下!
她要当着天下朝臣的面,给皇帝跪下!
朱祁钰眼珠子一突,疾声道“皇太后要让朕背负不孝的恶名吗?”
朝臣看着天家人飙戏,觉得肝胆俱颤。
莫名其妙的,于谦却感觉膝盖了中了一箭。
你们直接点我名得了。
朱祁钰气得发抖。
孙太后得意洋洋地瞪了皇帝一眼,你能奈哀家何?
“陛下是哀家亲子,太子是哀家亲孙!三个皇孙,也是哀家的亲孙子!”
“你们要让哀家如何选择?”
“与其选择,不如这个恶人就让哀家来做!”
“哀家老而无用,若能用一死,换取大明万年太平,哀家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