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矢刺入身体的声音,陡然传来。
尹辉凄厉惨叫,本以为吃屎是最坏的结局,如今才知道,死亡才是最终结局。
怎么挣扎都是死,为什么还要吃屎呢!
关键要杀他的是自己亲二叔啊。
“别叫唤了!”
陈舞阳忽然厉喝,尹辉哭着回头:“射的不是你,你当然没事了!都要死了,你就让我喊几声又怎么了?”
啪!
陈舞阳一巴掌抽他脑袋上:“伱瞎啊!看看谁倒了!”
尹辉吃痛之下,回头一看,发现尹玉带来的弓弩手,诡异地倒在了地上。
纳闷之时。
却见一伙人从监牢门口进来,举着弓弩。
是这些人射死了尹玉带来的杀手。
“钦差大人到,谁敢造次!”范青抽出腰刀,护佑王竑左右。
东厂番子鱼贯而入。
举起弓弩,对准所有人。
尹玉目瞪口呆,指着王竑:“谁、谁敢冒充钦差?”
其实,钦差制度尚未成型,出京执行皇命的人都可称为钦差。
但王竑这个钦差却不一样,他手里有皇帝的圣旨,持有天子剑,还有调兵权。
啪!
东厂一个番子,扬手一个耳光抽在尹玉的脸上:“见着钦差大人,还不跪下?”
尹玉还要说话。
那东厂番子直接把箭弩顶在他脑门上。
森寒的箭尖扎在尹玉的头上。
尹玉吓到了,身体软软地跪在地上。
“钦差大人?钦差大人?”
陈舞阳一把推开尹辉,也顾不得地上的屎,踉跄着走过来:“可是皇爷派来的钦差?”
“你是?”那番子问。
范青拨开他:“可是陈舞阳?”
“范大人,是我啊,是我啊!”终于见到亲人了,陈舞阳泪如雨下。
他虽在都知监,但和东厂有过协同办差经历。
是以认识范青,彼此还有些交情。
范青看着陈舞阳的惨状,难以置信道:“陈舞阳?你是陈舞阳?你怎么会被折磨成这副模样啊?”
故人重逢,陈舞阳眼泪止不住地流,慢慢滑跪在地上。
看到范青的那一刻,他支撑全身的最后一丝力量,彻底消散,身体软塌塌的,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苦啊!
被关起来整整三十四天!
受到非人的折磨,靠惊人的意志,苦苦支撑!
就是他心中有信仰,相信皇爷一定会派人来救他的,一定会的!
果然,皇爷派人来了!
这34天的苦等,没有白费。
终于等到了!
范青哭个没完。
“把门打开!”
范青厉吼。
他出京之前,许感求皇帝恩准出宫,亲自拜访,乞求他将陈舞阳活着带回来。
当时他还以为,许感能送出情报来,安全无忧。
可到了南京城一打听,才知道陈舞阳被扣押在应天府监牢里,但以为应天府府尹会好吃好喝的供着。
完全没想到,堂堂都知监副指挥使,竟被折磨成这般模样!
要不是他及时赶到,估计看到的只是陈舞阳的尸体了。
这南直隶,已经无法无天了!
连都知监都不放在眼里,会把朝堂放在眼里?会把皇帝放在眼里吗?
“钥、钥匙在里面!”差役瑟瑟发抖。
啪嚓!
范青直接把刀刃架在他脖子上:“他是朝廷命官,你知道吗?”
差役被吓傻了,傻傻地点头。
“既然知道,那为何要毒打他?”
“他犯了何罪?”
“你们敢这样毒害他?”
“回答本官!”范青厉喝。
“大人,不关小人的事啊,不关小人的事啊……”
噗!
话音未落,范青一刀割喉!
顺势一剁。
大好的头颅飞上天去。
刀锋染血,范青凝目冷喝:“应天府府尹,死哪去了?滚出去来!”
陈舞阳看着范青帮他报仇,瞬间泪崩。
而尹辉则彻底吓傻了。
何人敢在监牢里杀死差役?
又大喊应天府府尹的名字?
能是谁?
看着范青一身打扮就知道,这位官职比陈舞阳还要高,而穿着东厂官袍,用膝盖想也知道是东厂指挥使。
而东厂指挥使,只有一位,就是以侦探著称的范青。
那可是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