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死了,朕给他的盖棺定论,就是搅屎棍子!”
“他不是只会动弹动弹嘴吗?”
“调他去广西,担任广西布政使。”
“朕看看他是怎么治理广西的,治理不好,朕就把他抄家灭族!”
朱祁钰暴跳如雷。
皇帝赌气,朝臣敢说什么?
不过练纲确实厉害,句句切中要害,把皇帝的荣耀,踩在脚底下践踏。
皇帝能不破防吗?
“请陛下息怒!”
胡濙站出来,为练纲擦屁股:“陛下,练御史乃是尽御史之责……”
“别提他,提他朕就脑袋疼!”
朱祁钰气呼呼坐下,闷声道:“朕还觉得两广是大功绩呢。”
“毕竟汉人的疆土,实在狭小,广西、贵州、云南尚是土司的天下。”
“朕夷平土司,移汉民过去,加快汉化,这不是好事吗?”
“结果在那根搅屎棍子嘴巴里,朕变成了桀纣暴君了?”
“连隋炀帝都出来了,朕修大运河了?还是征伐高句丽了?还是花他老练家一分钱了?”
“什么玩意儿!搅屎棍子!”
“看不到朕的功,只能看到朕的过,真该抽死他!”
朱祁钰之所以生闷气。
因为练纲是御史啊,人家御史有说话的权力。
太祖定的,是祖制。
所以皇帝想折磨练纲,就不让他当御史了,去当布政使,朕看看等你做错了,朕怎么处置你。
以暴制暴,朕也会。
朝臣忍俊不禁,调走练纲,怕是又要来一个闵珪。
闵珪也是个骂人高手。
也是皇帝自己找的,就跟当初提拔练纲一样,这根搅屎棍子就是朱祁钰的锅。
“你们议一议,朕不想说话,脑袋疼。”朱祁钰扶额叹息。
朝臣更想笑了。
把皇帝气成这样的,准是练纲。
但练纲是极有才华的,资质强劲,生性严毅,有辩才。
而且,善于办理难事,盐铁要务,他练纲都能查办,如黑脸包公一样,能力卓越,还能治军、治水。
就是这张嘴呀,张嘴就臭不可闻。
朱祁钰是眼不见心不烦,踢去地方,但他嘴不停呀。
过了一会,朱祁钰问:“诸卿穿着羽绒服,暖和吗?”
“请陛下问一问站在外面的臣子。”胡濙道。
又把左鼎宣进来了。
“回禀陛下,羽绒服甚是暖和,臣等在外面站着,风吹雨打,却感受不到寒意。”
左鼎被补入户部,担任右侍郎。
“但是陛下,此衣造价极高。”
左鼎认真道:“微臣打听过了此衣的价格,在二百两以上,等于把微臣家一年的吃穿用度穿在身上了。”
二百两银子,哪怕是权贵阶层,也得考虑考虑再买。
“主要是织工要一针一针,把羽绒钉在衣服上,所以造价高。”
“如果大明能生产出更加紧致的棉布,则可以大大降低造价。”
朱祁钰平复心气:“朕已经让皇家商行开始研制了。”
朝臣都知道,羽绒服关乎着北方边疆的稳定。
年初皇帝送给边军三十万件毛衣。
就是用来御寒的。
“今年要大力推广种植棉花,多种棉花,才能解决衣服问题呀。”朱祁钰迫切解决穿暖问题。
胡濙却提出反对意见:“陛下,种植棉花不急,冷了这么多年,也都过来了,不急一年两年的。”
“当务之急,还是种植粮食,仓廪足则知礼仪节。”
“一定要保证粮食够吃。”
“等山东、湖广、两广犁清之后,就能大规模种植粮食,过了几年,咱们的粮食也就不愁吃了。”
“等到时候,再适当扩大棉花种植范围。”
胡濙的话,引起朝臣的赞同。
当务之急,还是粮食最重要。
最好能让北方摆脱漕运的限制,常年维护漕运,费用实在太大了,一旦漕运断了,京师不保。
其实,因为黄河的问题,北直隶、河南也常年泛滥成灾,想解决北方粮食问题,必须根治黄河。
根治了黄河,粮食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需要时间啊,哪怕皇帝已经准备投入海量金钱了,也得需要时间。
又讨论了一些大事。
就下了朝。
朱祁钰乘坐御辇回养心殿,路上有太监匆匆来报:“皇爷大喜,德嫔有喜了!”
一说德嫔,把朱祁钰说得一愣。
“皇爷,就是宋嫔呀!”冯孝提醒。
原来是宋淑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