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他一松手,又将常德丢在地上。
常德又趴在地上,像条狗一样。
“朕会下旨给厦儿和方毅家定亲,迎娶方毅的嫡女,做阳武侯夫人。”
“你在宫中为娴儿物色夫婿,朕会封娴儿为郡主,以郡主礼下嫁。”
“也给自己挑挑,看看喜欢谁,你喜欢谁,就嫁给谁,朕不强迫你。”
朱祁钰端起茶杯:“过年之前,朕要看到匣子。”
“那后宫协理之权?”常德是个权力动物,她想要拥有权力。
“给你。”
朱祁钰大方道:“等你办成,过年时朕就封你为长公主,让你风风光光的……”
给朕当狗。
后半句,他没说出来。
“臣妾谢陛下天恩!”常德磕头。
“打个一模一样的匣子,换出来,别让皇太后察觉到;”
“还有,你千万别看,那是只有杀身之祸的匣子。”
“朕是为你好呀,亲姐姐。”
朱祁钰提醒她。
“臣妾知道。”
正说着呢,固安觐见。
看见常德跪着,轻哼一声,然后跪下请安。
“怎么不拜见姑姑呢?”朱祁钰问。
固安脸色一怔,不情不愿地向常德行礼,行礼后就站了起来。
朱祁钰皱眉:“朕允你站起来了吗?”
“没规矩!”
“贵妃就是这般教你的礼吗?”
“教习姑姑是怎么教的?”
“女儿知错!”固安又跪在地上,小脸十分委屈。
“冯孝,把公主的教习姑姑处死,伺候固安的宫人各抽二十鞭子,长长记性,再把公主教坏了,全都赐死!”
冯孝从殿门外闪身出来:“奴婢遵旨!”
“父皇,这不干宫人的事啊。”
固安指着常德:“是她,经常去女儿宫里作威作福,女儿才讨厌她!”
趴伏在地的常德嘴角翘起:这蠢货,和你爹是一点都不像啊。
“你亲姑姑去探望你,那叫作威作福吗?”
朱祁钰面色阴沉:“长辈叫你站规矩,那是害你吗?”
“只要不顺你心意的就都讨厌,你还有什么大出息?”
“今天讨厌姑姑,明天就讨厌你父皇吗?”
“没规矩的东西!”
“女诫是如何教你的?”
“滚出去!站规矩!”
固安浑身一颤,眸中闪烁着怨色,兀自嘴硬:“父皇,明明是常德姑姑来女儿宫中,说些难听的话,您不罚她,却罚女儿,是何道理?”
从她母亲死的那一刻始,她的心里就对整个皇宫充满怨怼。
尤其是她的父皇。
常德抬起头,辩解道:“臣妾尚是孩童时,嘉兴姑姑便入宫管教臣妾,姑姑管侄女,有何不妥之处?”
“难道本宫还能害你不成?”
“小小年纪,便如此骄横,待日后嫁出去,不知要如何兴风作浪呢?”
嘉兴公主是张太皇太后的亲女儿,时常入宫,她嫁给的是井源。
固安气得要死,你那叫管教吗?
“好了!”
朱祁钰摆摆手,拉偏架道:“朕是皇帝,对宗室里的年长诸王,也是极尽恭敬,这是礼法!”
“常德是你亲姑姑,莫说说你两句,就是打你,你也得忍着、受着。”
“她是朕的姐姐,哪怕是教训朕,朕也不能说什么!”
“何谓礼法,这就是礼法!”
固安满脸不屑。
您哪件事按礼法做过了?
您哪次恭敬过长辈了?
这不都是跟您学的吗?
常德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在本宫头上作威作福?
固安越想越气,但下句话,直接让她脸色僵硬。
“贵妃近来身子不爽利,固安无人管教。”
“常德,就由你来代为管教吧。”
“朕这个女儿,不听话得很啊。”
朱祁钰为了拉拢常德,把女儿给卖了。
“父皇……”
固安脸色惨白,落到常德姑姑手里,还能有好?
她想说话,求父皇开恩。
可,朱祁钰瞪了她一眼:“滚出去,站规矩去。”
常德掩嘴轻笑,挑衅似的瞪了眼小屁孩。
固安跺跺脚,到承乾宫外站规矩。
没让她在养心殿外站规矩,那是不能丢皇室的脸,否则她固安还能嫁得出去?
“满意了?”朱祁钰漂着常德。
“谢陛下为臣妾出头。”常德盈盈跪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