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义老脸通红,孛来给他一记响亮耳光。
喀喇沁兵轻松突破防线,向南逃窜。
南面有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
而且,战场上的真实情况,和他的战略构想完全两回事。
他想用主力缠住喀喇沁部,然后等着四方合围,把喀喇沁部钉死在营口城外,一点点围困死他们。
孛来部没有补给,只要熬着、吊着他们,很快就会自乱阵脚,主动寻求决战。
那时候就是曹义的机会。
结果,孛来反应迅速,向南突围。
至于他的主力,三天前一战被打崩了,无法拖住孛来部。
所以才让孛来迅速摆脱了他的牵制。
导致他的全盘战略构想彻底成了笑话。
从主动变成被动。
这几天他一直坠在孛来后面,不断往里面填尸体,连他的心腹手下都对他产生不满。
仗不是用尸体堆出来的。
兄弟们的命,也不是你曹义升官发财的垫脚石。
四万八千人,曹义丢进去近两万人,战果没有,损失巨大,将官不满。
他没法向大帅交代。
“必须死保盖州!”
但响应者寥寥。
当兵吃饷,能获得战功是最好,活命才是第一位的。
结果主将根本不吝惜兵士的性命。
用他们的性命,换取自己的荣华富贵。
哪个兵卒愿意卖命?
要不是曹义镇守辽东多年,威望极高,兵士早就哗变了,投降孛来去,去哪不是一样吃饭?
“史知远,伱来打前锋!”曹义森冷道。
他是辽东总兵官,兵士的想法他不管,他就要爵位。
“遵命!”史知远不敢忤逆。
五路汇聚,还剩下两万八千人,曹义给史知远五千人,让他做前锋。
陆续安排几支军队。
然后,又派人从各城抽调兵马,汇聚盖州。
毕竟喀喇沁部转攻为守,各城无须多留兵马,维持治安即可,精锐部队被不断抽调到平山和汤池堡。
平山和汤池堡,与孛罗埚形成三角平衡,孛罗埚和盖州遥遥相望。
孛来也开始把撒出去的军队召集回来。
喀喇沁部是来抢掠的。
所以围住一城,就把人撒出去,去田间地头烧杀掳掠。
辽东各城守备,只想完成督抚命令,谁管老百姓死活啊,士绅可进城,老百姓自谋活路去吧。
所以城外一片修罗地狱。
曹义也不是吃素的,他知道喀喇沁兵撒出去了,有一些还没回来。
所以他也把本部骑兵撒出去,组建五支千人队,负责狙杀回营的喀喇沁兵。
两边兵卒绞杀。
孛来向盖州方向流窜的消息传到了沈阳大营。
嘭!
“曹义是干什么吃的!”
胡豅大怒:“五万余人,连堵住喀喇沁都做不到吗?”
“他到底知不知道,盖州里面装着谁?”
“一旦盖州丢了,曹义要被诛九族!”
公堂里,所有人面色阴沉。
“本以为曹义镇守辽东多年,是员良将,结果把仗打成这副鬼样子!”
顾荣冷笑:“孛来本部只有两万五千人,围攻营口,损失了三千多,被曹义一冲,损失了万余人!”
“只剩下一万五千人了!”
“怎么能被他向南突围呢?”
“五万兵都是猪吗?”
“忘了大帅的嘱咐了吗?”
“在北面放开条路,死守南面,放孛来他们回家!”
“这才是战略!”
“曹义这个水平还想封爵?”
“他镇守辽东几十年,是吹出来的吗?”
“华而不实的蠢货!”
顾荣怒不可遏。
一旦战报传到京师去,盖州被围困,连大帅也得吃瓜落儿。
陛下都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他是于谦的亲兵,自然要为于谦着想。
于谦沉默不语。
“卑职愿率兵驰援!”张固躬身道。
于谦面沉似水,喃喃道:“孛来不愧是鞑靼名将,知道北方必然是天罗地网,所以向南突围,去打盖州。”
“可他怎么知道,盖州安置着孔家呢?”
于谦不解。
“可能是附近村民说的吧?”张固不太在意这等细枝末节。
于谦却摇头:“无知农夫,知道什么孔家,这盖州的水,也不是一般的深啊。”
这话没头没脑。
张固皱眉:“大帅是怀疑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