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钰又问:“都察院的御史,出京了吗?”
“回禀陛下,已经出京了。”
“好。”
这就让胡濙搞不懂了,于谦死了,江浙根本动不了了。
皇帝的当务之急,是抓住京营。
但皇帝似乎并不急切,如今京营闹得厉害,皇帝却还优哉游哉的,葫芦里卖什么药?
胡濙有点看不透了。
“于太保身体如何?”朱祁钰又问。
“启禀陛下,于太保身体不见好转。”王伟低声道。
“兵部尚书尚且给他留着,指不定哪天就好了。”
奉天殿内一片沉默。
从于谦病重之后,气氛总是这般诡谲。
朱祁钰瞥了一眼,嘴角翘起,罢了,不跟你们玩了。
打开王诚呈上来的密奏,让人传下去。
“朕本来不打算在朝堂上说的!”
“但王诚实在是个废物!”
“这点小事都办不明白!”
“六七天过去了,毫无进展,反而拿来烦朕,你们说,这样没用的太监,是不是该杀了?”
朱祁钰问群臣。
密奏被传阅,看完的人,没人敢说话。
胡濙和李贤对视一眼,来了!
皇帝沉不住气了!
“朱仪呢?朕问你,京营是你的,还是朕的?”朱祁钰直截了当的问。
朱仪吓得跪在地上:“天下都是陛下的,微臣哪里敢僭越啊!”
“那为什么不听王诚的话?”
“微臣哪有不听啊,明明是王公公,以吃空饷为名,抓了一些军将,那些人闹哄起来的,微臣一直在弹压,不信您可以问王公公呀,微臣一直的支持王公公的!”
朱仪倒是把自己摘得干净。
“朕想听原因吗?”朱祁钰淡淡而笑。
慢慢站起来,走过来,站在丹陛上。
“朕知道,于太保重病,有些人想看朕的笑话!”
“但你们能看到吗?”
“传旨,方瑛、梁珤,率军入驻京营,三日内,京营拆分,不听命者,诛族!”
“朱仪、朱永、吴瑾、刘安、李文、卫颖、薛琮朝堂上不恭,杖责三十!”
“满意了吗?”
朱祁钰语气阴沉:“于太保倒了,朕还在呢!”
“朕就在这奉天殿上坐着,看着王诚接管京营,不听命者,朕直接派人杀了!”
“朕倒要看看,谁敢造反?”
“拖出去,打!”
朱祁钰声音不大,但满朝文武全都匍匐在地上,谁也不敢乱动。
“啊?”
李文满脸冤枉:“陛下呀,跟臣没有关系呀,请听臣解释啊……”
“朕不听,打!”
朱祁钰语气冰冷:“这段日子,你们没在京中,算是尔等命好!没见朕怎么收拾朝臣的!今天就让你们也经历经历!”
“仗着一点侥幸的功劳,就想违背朕的圣旨?”
“以为挑动底层军官,便能抗衡朕的圣旨?”
“以为仗着你们先祖的那点微薄功劳,就能遗泽三代吗?”
“真是想多了!”
“这几天,朕一直不说话,是在给你们机会!”
“你们非要蹦出来,试试朕的刀子锋利不锋利,那么朕就给你们这个机会!”
“来,你们谁要给他们求情?站出来,说!”
整个奉天殿内,瑟瑟发抖。
之前诡谲的气氛,顷刻间被打破。
谁也没想到,皇帝会用这个办法,解决问题!
一力降十会,这就是皇帝的底气。
“没有了?”
“之前不是私相授受,想保住京营,来抗衡朕吗?”
“怎么板子落到身上,就没人站出来帮你们说话了呢?”
朱祁钰目光下移:“是不是,李贤?”
李贤浑身一抖。
他们密谈,是谁泄露出去的?
他下意识地看向胡濙,胡濙也傻了。
厂卫,无孔不入到了这个地步?
“微臣绝对不敢有非分之想,请陛下明鉴!”李贤赶紧道。
“没有非分之想?那你和老太傅走得倒是挺近啊!”
朱祁钰笑道:“你们在密谈什么呢?方不方便,让朕知道知道?”
嘶!
群臣倒吸一口冷气,厂卫真的无孔不入啊!
皇帝虽然不知道胡濙和李贤密谈内容,却知道,他们两个屡屡见面。
咕噜!
李贤吞了口口水,不敢说。
“回禀陛下,李阁老最近身子骨不适,知道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