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谦病重了,陛下掌控不了京营的。”
李贤深深一礼:“下官也绝不敢有非分之想,只是维持京营现状,让陛下对下官高抬贵手。”
“你派人去打探,于谦究竟是什么病?”胡濙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开海!开海!
送走李贤等人,胡濙整个人都不好了。
开海的话,牵连实在太大了,最好劝一劝陛下,息了这个念头,若陛下一意孤行的话,恐怕又要起波澜啊。
……
朱祁钰正在于谦的府中。
“你们是怎么照顾太保的?”
朱祁钰冲着于冕、于康、于璚英发火:“外面的消息,是谁传进来的?”
“回陛下的话,微臣不知道!”于冕哭着回答。
病床上的于谦,面如金纸,眼角尚含热泪,奄奄一息。
嘭!
朱祁钰一脚把于冕踹翻:“你什么都不知道!这个儿子是怎么当的?”
“微臣不孝!微臣不孝啊!”于冕哭成个泪人。
“若太保有个三长两短,朕把你们于家的下人,全都给太保殉葬!让他们把不好的消息传进太保的耳朵里,害死了朕的太保!”朱祁钰气炸了。
于谦不在,他如何整顿京营?
如何深查江浙士绅?
如何开海?
收到于谦病重的消息,他立刻给王诚下令,停止整顿京营,正常接收京营便可。
他真没想到,于谦才撑这么久。
“太医,于太保可还有治?”朱祁钰目光一闪,看向跪着的太医。
太医瑟瑟发抖,不知道该怎么说。
“说实话。”
“回禀陛下,此乃太保心病,心病尚需心药治,着实非药石可医。”太医实话实说。
心病!
朱祁钰叹了口气:“都出去,朕跟太保说两句话。”
璚英身体一抖,难道皇帝要杀了父亲?
“太保都这样了,朕能杀他不成?”朱祁钰瞪了她一眼。
“请陛下恕罪,臣妾不敢揣测天心。”璚英带着人,退出了房间。
朱祁钰看见病床上的于谦,叹了口气。
“太保,朕与你,竟有一天,以这般情形相见?”朱祁钰坐在床边。
说实话,于谦现在死了,对他利大于弊。
没有于谦,就无人可制压皇权。
但是,也无人压制江南士绅,想开海,也遥遥无期,凭借朕一个人,艰难前行,难啊。
还有一层深意,他需要朝中有一个人制衡自己。
他怕自己真疯了,到时候,他会把大明玩死的,仅仅他自己溶于水还则罢了,就怕他带着大明一起去死。
最近权力暴涨,他真的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他快要沦陷成为权力的仆人了。
“太保,你能听见朕的声音吗?”
“朕真的不希望你死了。”
“朕是你一手扶上皇位的,这些年,朕与你猜忌、忌讳、相疑,互相试探。”
“你累了,朕也累了。”
“朕有雄心,想纵横漠北,想恢复蒙元疆土,想开海,想让大明百姓过上好日子。”
“朕需要你!”
“太保,你想做圣人,朕可封你为圣人,你想仙人,朕可敕封你为仙人。”
“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呢?”
“宣镇那些百姓,无非是命不好,朕已经让厂卫立下祠堂,让后人世代给他们香火供奉,已经够了。”
“你怎么不想想?万一瓦剌兵长驱直入,会有多少百姓遭殃?”
“忘了?八年前,从土木堡到北京城,千里无人烟,死了上百万百姓啊!”
“这次,牺牲了数十万百姓,保住了更多人啊。”
“说起北京保卫战,也是你,挺身而出,保住了大明!”
“两次了,你两次保住了大明,你是大明的大功臣啊!”
“太保,过去吧。”
于谦指尖动了一下,却还半眯缝着眼睛。
没有说话。
朱祁钰抓住他的手:“朕还记得,在奉天广场上,朕逼你的时候,那时候,朕除了装疯卖傻,还有什么能耐呢?”
“朕为何敢大着胆子杀人?因为朕知道,你是圣人,你不会谋朝篡位的,你一定会保住朕的!”
“果不其然,朕把你逼到绝境,你也低眉垂首,认下了。”
“当时朕的心里,是感激你的。”
“一直到现在,朕的心里也是感激你的,虽然你总跟朕过不去,但朕可以忘记这些。”
“太保,今时不同往日了。”
“朕已经拿回了皇权,朕已经君临天下了!”
“你为何不能和朕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