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钰笑道:“朕的心向来是好的,希望大明百姓,朕的子民都过得舒服。”
鬼才信呢!
不过,入京肯定是当韭菜的。
现在皇帝不缺钱,哪天缺钱,就开始杀鸡取卵了。
“把天下名医,也全都诏入京中,入太医院,不来者,族诛。”
百官翻白眼,您是真爱惜自个儿啊!
“无事退朝吧。”
朱祁钰忽然又道:“朝野上下,不许谈论于太保,太保乃大明英雄,是朕的肱骨重臣,不容置喙!”
这话可把群臣给弄懵了。
您和于谦什么关系,大家都心知肚明。
为何屡屡维护于谦呢?
这话该正着听呢?还是反着听呢?
流言果然传到了于谦府中,于谦病重的消息传来。
“原来于谦病重了!”
胡濙立刻明白,皇帝为什么变得着急了呢?
他肯定会先接手、整饬京营的。
以皇帝的心,说不定想一劳永逸,接手京营的同时,整饬京营。
之前宫中就传出来消息,新建的四军,皆不许吃空饷、喝兵血的事情发生,严令禁制。
“陛下呀陛下,难怪您如此着急呢,先接手京营,又强征天下商贾入京,还想借于谦之威,整治江浙士绅?”
胡濙嘴角翘起:“您千算万算,没算到,于谦这么快就不行了,真是可惜啊,若是给您三五个月,说不定还真能犁一遍江浙士绅呢!”
这时,管家禀报李贤、王直等人拜访。
胡濙请他们进来。
“老太傅,于太保到底怎么了?”张凤满脸焦急。
今天早朝上,于谦被弹劾,他就知道要完蛋。
下了朝,他便去见于谦。
结果于府闭门不见客,晚些时候,就传出来于谦快要不行了的消息。
他直接就慌了。
先找李贤,李贤带着他来找胡濙。
“消息怕不是假的啊。”
胡濙叹了口气:“皇帝已经着急了,可见他是知道于谦病情的。”
“怎么会呢?于太保身体康健,出京的时候,一顿能吃几碗饭,身体比牛还壮,怎么说不行了就不行了呢?”张凤像热锅上的蚂蚁。
他这样的于党,一旦失去了靠山,只能致仕了。
皇帝并不信任他。
而且,朝中臣子如雨后春笋般出现,如叶盛、白圭、耿九畴,都是皇帝看重的人。
“张尚书先别急,事情可能没这么糟。”
胡濙叹了口气:“你们想一下,于太保为什么身体恶化?什么病?消息是怎么传出来的?”
这话还真问住了大家,还真不知道。
“老太傅,从陛下的举动看得出来,陛下很着急,他想借着于太保余威,做很多事。”
李贤头脑冷静:“今天陛下忽然发怒,要清查江浙,显然是临时起意,我们都清楚,江浙是查不清的,太祖在时便查不清,何况京畿离江浙这么远,如何查?”
“陛下说那话的时候,应该是算计着太保还有一年半载的活头,所以要清查江浙,无非是借着太保余威。”
“结果太保忽然传出来病情恶化的消息,恐怕现在最着急的是陛下啊。”
胡濙微微点头,同意李贤的分析。
“老太傅,吾等是不是该做点什么呢?”李贤咬了咬牙。
胡濙微微变色:“你要干什么?”
他让人把房门关上,声音压低:“老夫警告你,不许胡闹。”
“老太傅,我们被压着的日子太难熬了,我们只想像个人一样活着。”李贤想说,不想像条狗,但又不敢说。
胡濙眯起眼睛:“李秉的奏章,是你散播出去的?”
李贤没说话,显然是默认了。
“你要干什么?刚消停几天,想试试皇帝的刀口不利否?”胡濙大惊。
“老太傅,绝无此意,下官不敢有非分之想,就想得到一点自保的实力。”
李贤有些惊恐道:“下官跟你说了实话吧,宣镇的商贾,多出自晋商!”
“而晋商,又跟下官藕断丝连。”
“陛下请王来回京,这是要重建宣镇,钱从何来啊?陛下可自始至终都没提呀!”
“下官又观察到一点事情,厂卫最近太消停了,仿佛不少人不在京中,人去了哪呢?”
“是不是去了宣镇?去山西了?”
“大同的郭登,是陛下的死忠,是不是收到了密旨,配合厂卫,清理山西商贾呢?”
“下官什么都不想要,下官就想活着啊!”
说着说着,李贤眼泪流了出来。
胡濙一拍脑门,他还真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