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
王直、李贤脸色一变。
皇帝这是在趁机揽权!
他偷偷给范广加权,大家睁一眼闭一眼,过去就算了。
如今又设什么九门提督,加军机处的权。
皇帝玩了命似的抢夺兵权,有意思吗!
王直咬牙劝谏:“陛下,九门提督之事尚需再议……”
“再议?宣镇军情如火,你让朕再议?”
“是瓦剌敌军能给你时间?还是苦苦待援的宣镇能给你时间啊!”
“堂堂阁臣,连点军事常识都没有!伱当什么阁臣!王直!”
朱祁钰陡然发怒:“即日起,天下军事任免、调动,须加军机处金印,无印者,一概无效!”
就收权了!
堂而皇之的收权!
你们若不答应,京营便不出征!
“这……”王直傻眼,皇帝杀气腾腾,恐怕又要杀人了。
他是真害怕。
只能看向胡濙。
胡濙苦笑一声,皇帝昨天请他入宫商量,他当时太忙,却不想今天早朝,皇帝直接来硬的。
他能以何名义阻止?
只要他敢说不,皇帝就能以枉顾宣镇安危叱责他,杨信兵败,反倒成了皇帝的杀手锏,皇帝用政治抢夺军权,太急了吧。
“内阁,下圣旨!”朱祁钰一改姿态,变得无比强硬。
“臣遵旨!”林聪领旨。
只有王直和李贤面面相觑,他们给萧镃、岳正、薛瑄使眼色,但三人如泥胎木塑,不但装作没看见,还跪下领旨。
他俩顿时明白了,昨天皇帝宣萧镃、岳正勤政殿觐见,显然把这两位摆平了。
“朕昨日收到都察院奏章,说京中治安越来越差。”
“朕打算由京营中抽掉一百人,再从民间招募二百人,改原巡捕军为巡捕营。”
“巡捕营也隶属于军机处,朕来管!”
“侍卫军,也独立出来,不再隶属于锦衣卫,单独建军,也隶属于军机处。”
“朕打算设一军机大臣,为朕掌军,诸卿谁愿意自告奋勇啊?”
朱祁钰一定要把京中所有军队,牢牢攥在手心里。
光有四卫还不够,他要把势力范围,要从内宫扩张到全京城了。
这才是,他允准京营出征的全部条件!
想让京营离开京畿,屯守居庸关,就要把京中兵权交付于朕,否则朕心不安!
朱祁钰不担心李王党,于谦也被他摆平了,他目光灼灼地看着胡濙。
李贤、王直也不断给胡濙使眼色。
希望胡濙站出来阻止皇帝。
虽然皇帝是在抢夺勋贵的权力,但要想后果啊,皇帝掌握了京畿军权,会做什么?
皇帝没军权时,就敢杀高谷、王翱等,有了丁点军权就敢杀陈循,他若掌控了京畿军权呢?会发生什么?
胡濙也难啊。
皇帝大势已成,又拿准时机,他用什么阻挡?
“陛下。”
胡濙跪在地上:“老臣以为军情当急,朝堂应该以稳为主。”
“老臣并非反对陛下以军机处凌驾于五军都督府之上。”
“只是陛下又建九门都督府,又建巡捕营、侍卫军。”
“老臣担心户部入不敷出啊。”
简单一句话,没钱。
胡濙就知道拿钱堵朕,朕建巡捕营,不就是为了钱嘛。
“侍卫军不过原大汉将军、红盔将军、明甲将军而已,乃从民间招募,不过建军而已,用度和以前一样。”
朱祁钰笑道:“而巡捕营,算是新建,费用无须走户部,朕有办法,让巡捕营自己来筹钱,自负盈亏。”
组建巡捕营,是他琢磨出来的搞钱新办法。
撤军为营,是为了今后更好拆分。
朱祁钰能管的地方不多,首当其冲就是京师,想搞钱,还得从京师入手。
巡捕营的钱,巡捕营自己筹,等巡捕营有了钱,户部也别想要。
张凤对此视若未见,什么巡捕营不巡捕营的,只要不从户部掏钱,就让皇帝折腾去吧,反正也管不了。
“这……”
胡濙皱眉,靠山吃山靠桥吃桥,皇帝不会靠收过路费,剥削民脂民膏吧?
“太傅,京畿治安如何,您比朕更清楚。”
“近年来,弹劾京畿治安奏章的如雪片一般,顺天府知府换了多少了,都没任何好转。”
“如今朕就是要重整京畿治安,所以巡捕营设立迫在眉睫。”
朱祁钰不再解释,换上笑容:“诸卿,谁愿意出任军机大臣啊?”
胡濙蠕了蠕唇,改就改吧,大不了等皇帝出了错漏时,逼着皇帝裁撤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