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函爬过来,满脸惊愕:“娘娘的吃食、药物全是奴婢经手的,怎么可能有毒呢?皇爷,不可能有毒的!除非是奴婢下毒啊!”
他不可能,他是郕王府的老人,伺候贤妃十几年了,不可能杀贤妃的。
就算他是死间,也不可能杀害贤妃的,因为贤妃在朱祁钰心里,毫无地位。
“臣女确定是中毒。”谈允贤说。
“查!给朕查,谁在戕害嫔妃!”
朱祁钰收拾情绪,开始思索,这事不对啊,贤妃在后宫里存在感很低,又不得皇帝宠爱,杀她干嘛?
冲朕来的?可杀个女人能干什么?
“奴婢这就去请舒公公!”许感领旨。
“景阳宫封宫,任何人不得出入,把贤妃近七日一切用度,都呈给朕,宫中所有和景阳宫有关的人宫人,全部抓起来询问,不管是谁,只要七日内,来过景阳宫的,都要查!”
许感面露难色,东厂番子不是太监,出入内宫实在不方便,倘若传出点风流事,难办的还是皇帝。
朱祁钰目光闪烁,必须得组建一支内监,全由太监组成的特务。
需要钱啊!
“许感,朕让你做都知监提督太监,你从皇城之中,招二百个身强力壮的太监,负责皇城内安全,可能胜任?”
许感眼睛一亮,皇爷的意思是把都知监变成皇城内的锦衣卫,这活他熟啊!
“谢皇爷给奴婢机会!”
其实都知监没有提督太监,因为都知监都快被裁撤了,仅随皇帝前导警跸,没什么实际用途。
“戴函去当掌印太监!”
朱祁钰寒光闪烁:“你们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贤妃的死因,给朕查明白,知道吗?”
究竟是谁,毒杀了贤妃!
“奴婢遵旨!”两个太监领旨。
朱祁钰站起来:“封宫!”
他回眸看了眼贤妃,这个记忆中毫无存在感的女人,却爱他如此之深,令人落泪。
“追封贤贵妃,以贵妃礼葬之。她随身的衣服,朕看了睹物思人,便随她陪葬吧,当朕一直都陪着她。”
朱祁钰叹了口气,心情沉闷。
走出景阳宫,登上御辇,朱祁钰长舒一口气:“谈女医,刚才可有什么难言之隐?”
谈允贤随行,犹豫不知该不该说。
“说,朕不怪你,也不因你的话而杀人。”朱祁钰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贤妃娘娘长期服用乌香,缓解病痛。下毒的人是通医理之人,他用特殊药物,倒逼出贤妃娘娘体内乌香之毒,才导致贤妃娘娘中毒而亡。”
谈允贤斟酌措辞:“此法不易察觉,即便请仵作验尸,也会认为是服食乌香过量而亡,算是正常死亡。”
“臣女因自幼学医,祖母与臣女讲过一个医案,就是服食乌香而死亡,和贤妃娘娘症状极像。”
“而臣女在贤妃娘娘请脉的时候,发现她脉象空浮,是虚象,所以臣女断言是倒逼乌香之毒,才导致贤妃娘娘香消玉殒的。”
乌香,就是福瘦膏。
贤妃身体不行了,太医给她开了乌香,的确是以乌香吊命。
宫里精通医理的人很多,但为什么要毒害贤妃呢?
朱祁钰百思不得其解。
刚入乾清宫,就看见舒良风尘仆仆而来:“皇爷,张瑾死了!”
“怎么死的?”
“回皇爷,英国公府中人说,昨天张瑾在园中嬉戏,失足落水死的。奴婢看了眼他的尸体,尸体都泡肿了,看不清脸。”舒良回禀。
“哼!偷梁换柱!”
“英国公府真是不把朕这个皇帝放在眼里啊!做的如此明显粗糙,连糊弄朕都懒得糊弄!”
朱祁钰冷笑:“张軏呢?”
“在宫外请罪。”
“让他跪着。”朱祁钰走进西暖阁,心情不顺。
最近一直被人牵着鼻子走,拿不回主动权啊。
“朕要你东厂去收保护赋……”
朱祁钰把想法跟舒良说了一遍,见舒良满脸懵:“你去商行,招几个主事的,让他们帮你参谋参谋,怎么收税。这些钱,足够你整饬东厂,壮大东厂了。”
“奴婢谢皇爷赐恩。”舒良跪下。
朱祁钰扶他起来:“看你眼睛都熬红了,几天没睡好了吧?去休息休息,里库的东西肯定追不回来了,就到此为止吧,有罪的杀,没罪的放了。马上又要打大仗了,养足精神,去吧。”
“奴婢谢皇爷体恤。”舒良含泪,他只是惜薪司的普通杂役,是皇爷一路提拔他,入司礼监,位极人臣的,可皇爷对他关怀备至,恩重如山,叫他如何报答啊。
“就在西暖阁歇了吧,你在朕身边,朕安心。”
舒良跪下谢恩。
朱祁钰喝了口水,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