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石如星睁开眼醒来。
从床上坐起,她整了整睡乱的衣服,又走到屋子外,查看自己种的这一茬番薯长势如何。
如今,她已经充分掌握了空间与现实的时间流速差别,几乎可以说是“现实一天,空间一月”。
所以,在离开临泉村时,她就考虑到自己可能相当一段时间没空来空间照料作物,就没再使用灵泉水浇灌农田,而是存了几大桶普通的泉水,用来灌溉。
果不其然,地里的番薯还未完全成熟,但长得非常茁壮,不难想象成熟后的品质和个头。
见此,石如星满意地松了口气,心念微动,离开空间。
祠堂两侧的烛火摇曳,蜡油烧去了一小截,从石如星进入空间到出来,大概只过了小半盏茶的时间。
她刚好好休息了一番,此时精神奕奕,干脆打开窗户,跳窗离开。
季嬷嬷给大门落锁时,石如星就想说:你把门锁了,窗户不锁,起了个什么作用呢?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防君子不防小人”?
还好还好,她石如星就是个标准的“小人”,君子之事干不来一点。
然而,才翻出窗户,她就眼尖地瞧见屋檐上闪过一抹黑色衣角。
祠堂离石家人居住的厢房很远,按理来说,这附近是该有守卫的。
但自从石父上回入狱后,赵氏花了不少钱上下打点,为了省钱,府中的护卫侍从有许多都被她发卖了。
考虑到就算有窃贼潜入,大多也不会把目标放在祠堂,所以,赵氏没再往这里安排守卫。
没想到,石如星这就逮着一个偷摸溜进来的。
不过,什么人会来这里?
她心中狐疑,又不敢轻举妄动。
京城里的秘密太多,万一她正巧碰见了不该碰见的人,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东西,那才真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思来想去,石如星还是决定装作无事发生。
她放轻脚步,没再往房顶上多看一眼,若无其事地走到院墙边,不怎么费劲地就爬上了墙头。
这下,正好和蹲在对面屋檐上的少年对上了眼。
“……聆风?”
少年呆住。
他扯下自己脸上的黑布,很是崩溃地问:“这也能认出我?”
石如星摸摸脑袋,心说你这发型都没变一下,再加上眼熟的身形,想认不出才难吧?
但她没打击少年的自尊心,而是问:“你怎么会在这?呃,不能说的话就算了。”
她很有自知之明。
聆风摇摇头,像只轻巧的飞鸟般,几步跳上墙头,蹲在石如星身边,说道:“是主子叫我来,看姑娘在做什么。”
意识到这么说或许有歧义,他又补充道:“主子说,你回家肯定会搞得家宅不宁然后被惩罚,叫我来看看能不能帮上姑娘。”
石如星一下就红了脸,心里还有些感动。但当着聆风的面,她也不太好意思说出口,只是清了清嗓子,说:“我这不是好好的?让他放心。对了——”
她贼兮兮地发问:“看你身手这么利索,还能找到祠堂,不是第一次来石家吧?”
聆风心里一紧,还以为自己上次帮主子查石父旧账的事暴露了。
“你晓不晓得,石阆风把他的外室养在哪的?”
聆风,“……啊?”
他愣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石如星是在向自己,打听她父亲的,外室的,下落?
是的,石如星问的就是“石阆风”这个人,就是她的父亲。
且不论她如何不顾伦理纲常,直呼父亲大名,她甚至还知道石父养了外室?
聆风嘴角抽了抽,忍不住感慨,“姑娘您真是个……大孝女。”
石如星把这话当作夸奖,美滋滋收下了,又问一遍,“所以你知道他把外室养哪了吗?”
聆风点头。
要说这个,石如星可就来劲儿了。她张望一圈,见周围确实无人,道:“说来听听,我打算把她接回石家。”
……
柳氏是积石巷有名的俏寡妇。
年纪轻轻,孩子不大,但独居在此,一人生活。
周围的热心邻里见她孤身一人,都想为她再介绍个男人,可柳氏从来都是拒绝,说自己带着亡夫的骨肉独居在此,主要是为了避家中鳏居大伯哥的嫌,平日里还是有夫家接济的。
如此几年下来,邻里也渐渐歇了为她说媒的心思,反而赞颂起她的守节来。
只是随着柳氏的儿子渐渐长大,开始学说话,能和邻里们简单交流后,他们却经常从这小孩儿的嘴里听见“爹爹”一类的字眼。
心疼柳氏孤儿寡母的邻居们,还以为这都是柳氏过于思念丈夫才教小孩儿说的。
尽管也有人嘀咕着,柳氏来路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