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顾朝颜对秦昭的了解,他能干出这事儿。
虽然她不知道自己嫁到将军府的这一年秦昭都经历了什么,但就他现在的身份而言,谁想惹他不高兴,谁就会倒霉。
倒大霉。
且等顾朝颜带着时玖赶到前院,前院已经翻天了。
只见一袭雪色长衣的秦昭悠然坐在院中木椅上,手中握着一块黑玉,神色慵懒,旁边站着文柏。
二人身后至少竖着几十个粗布麻衣的汉子,各个手里握着锹镐。
对面情况就很糟糕。
萧李氏站在最前面,即便有周嬷嬷搀扶仍然气到发抖,旁边站着楚依依,另一侧萧子灵正在破口大骂。
“秦昭,你以为你是谁!这里是将军府不是沈府,你说拆就拆?”萧子灵这是将养几日有了精神,吼起来底气十足。
“还不脱?”
秦昭微抬下颚,风华绝代的脸上流露出鄙夷神色,“你身上穿的可是江宁顾府的紫缎绸布,花钱了么?”
“这是……这是将军府的!”萧子灵面色胀红,大声喝道。
秦昭不爱听这话,“什么是你将军府的?阿姐自江宁带过来的嫁妆,不管银钱还是铺子,都是她的,与你们没有分毫关系,你们顶着一张张厚厚的脸皮伸手去拿,她没管不代表你们就能理直气壮,吃她的,穿她的,用她的,半只眼睛都瞧不上她,你们不觉得自己像鸵鸟么?”
萧子灵显然不懂这句话的意思,“什么鸵鸟?”
“不敢面对现实,不敢担当责任,平时大言不惭,遇事就畏缩不前死不承认,说了你也不懂。”
秦昭抬起头,看向众人后面的装潢奢华的前厅,“还有这将军府的一砖一瓦,应该是我阿姐嫁过来之后重修的吧?”
“你想干什么?”萧李氏抖的差不多了,厉声喝斥。
“衣服脱不脱我也不在乎了,反正你们穿过的衣服晦气,脱了也是拿去烧,但这砖瓦,我得拿走。”
言外之意,拆房子。
“你敢!”萧李氏抬手怒指。
“没什么不敢,文柏。”
文柏得令,当下转身看向身后几十个壮汉,“一人一百两,拆!”
眼见几十个人抡着锹镐冲过去,萧子灵顿时没脾气,吓的躲在萧李氏身后。
一直没有作声的楚依依上前,面目凶冷,“你们放肆!私闯将军府是多大的罪!你们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个脑袋够砍!”
几十个汉子顿时停下来,犹豫不决。
“怎么在柱国公眼里拿回自己的东西也犯法?”秦昭扬眉,冷笑喝道,“这件事即便柱国公出面,秦某也奉陪到底!拆!”
文柏懂,“一人三百两!”
眼见几十个壮汉再无顾忌冲过来,楚依依面容渐白。
青然拉她回来,“大姑娘小心。”
拱门处,顾朝颜觉得秦昭这口气出的差不多了,这才‘姗姗来迟’。
“怎么回事?”
得说萧子灵每每见到顾朝颜,都仿佛是打开了身体某种开关,鸡血呼呼往上窜,“顾朝颜,看看你的好弟弟!带人硬闯将军府还拆房子,我看他是不想活了!”
咻—
萧子灵还想咒骂时脸颊倏的一痛,她下意识捂住脸,低头看时掌心有血。
座椅上,秦昭目凉。
萧子灵再傻也知道是谁动的手,“你……”
秦昭抬手,指尖划过脖颈。
萧李氏见自己女儿受伤,脸色大变,连站在旁边的楚依依都惊愕非常。
“阿姐,你来了。”
看到顾朝颜走过来,秦昭撂下交叠的双腿,起身迎过去。
“我还想问,你怎么来了?”
“阿姐好记性,你忘了求我的事?”
顾朝颜恍然,“绣法?”
秦昭微笑,阳光背逆,仿佛在他身上镀了一层金光,白衣墨发,宛如谪仙。
“这么快?”顾朝颜明显惊喜。
对面,萧李氏低咳一声,“朝颜。”
顾朝颜这才想到现下矛盾,“怎么回事?”
秦昭瞧了眼对面一众人,目光回落,极是委屈,“我来找阿姐,他们叫我在院子里等,还不给椅子坐。”
原来!
顾朝颜踱步护在秦昭面前,看向萧李氏,面色肃然,“婆母为何不让昭儿入正厅?”
这话不是萧李氏说的,是萧子灵。
但她确实没有阻止。
“厅里都是女眷,他一个外男自然是不方便进来。”萧李氏摆出一副理所当然模样,略带嗔责。
“这很难解决?”
顾朝颜挑眉,“女眷全都出来,昭儿不就能进去了么。”
一句话,听的全场哑口无言。
萧李氏更是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