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伪君子远比真小人可恨。
他们总会带着一张绝妙面具,将自己的卑劣无耻隐藏在面具下面,绝不露出半点破绽。
他们专擅暗箭伤人,手段龌龊无所不用其极,表面上却如世间一缕清风,迷惑人眼。
他们最大的恶就是哄骗你将后背交给他们,再捅你最深那一刀。
“夫君。”
顾朝颜怀抱着人偶,看向萧瑾,“这就是我的下场吗?”
“什么?”萧瑾没听懂。
“如果给阮岚下堕胎药的人是我,我的下场显而易见,婆母要将我送交官府,夫君欲将我休弃,送交官府,罪名一旦成立重则砍头,轻则也要发配苦寒之地,没几年也就折腾死了,被夫君休弃不会要了我的命,名声尽毁倒是真的,届时我但凡有点脸皮,也不好苟延残喘的活着。”
“朝颜……”
“诬陷我的人,想我死。”
顾朝颜打断萧瑾的话,字字冰冷,“所以诬陷我的人,也该死。”
听到这话,萧子灵下意识噎了噎喉,“顾朝颜,你少在这里装神弄鬼,人证物证俱在,你还狡辩什么!”
“人证是谁?”顾朝颜突然转身,双目如刀子似的剜在萧子灵身上。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既然不能感化,那就炼化!
“人证是……是我!还有管家!那包藏红花就是从你院子里挖出来的,好多下人都看到了!”
“他们看到是我埋的?”
“在你院子里,不是你埋的还能是谁埋的?”萧子灵气吼吼道。
“哦。”
顾朝颜煞有介事点点头,“是我埋的,就是我害的那孩子?”
“当然 !”
“麝香你怎么解释?”顾朝颜又问。
萧子灵正要说话时,萧李氏喝道,“子灵,别乱说话!”
“那我来说。”顾朝颜索性转身,冷然看向座上萧李氏,“依照子灵的逻辑,麝香是从二夫人院子里挖出来的,那一定也是二夫人埋的,给阮岚下药这事儿自然也该有二夫人的份儿!”
另一侧,楚依依正要开口时被青然按住。
见青然摇头,楚依依按捺住性子,没有起身。
余光里,顾朝颜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默默记下那个叫青然的嬷嬷了。
是个能沉住气的。
“顾朝颜,你错就是你错,何必牵连他人!”萧李氏皱了皱眉,亦摆出大度姿态,“既然瑾儿说不报官,老身也不为难你,你得了休书就走罢!”
“婆母就不问问大夫,阮岚到底是误服哪种堕胎药才致小产?”顾朝颜眼眸蕴出轻蔑凉薄的冷光,“还是说不管她服用的是麝香还是藏红花,这个恶,都在赖在我头上?”
不等萧李氏开口,顾朝颜又道,“若如此,这官,我还就报了!”
萧李氏一时惊慌,看向自己儿子。
“朝颜……你……”
“大夫,你既说阮姑娘小产是服用堕胎药,那你一定知道她服用的是哪种堕胎药。”
见顾朝颜走向一直站在角落里没什么存在感的大夫,萧瑾拉住她,“苍院令在此,夫人就不必问这不相干的人了!你出去。”
萧瑾一直没在意角落里站着的大夫,甚至有些后悔把苍河带过来。
那时他以为阮岚腹中之子还有救,否则他断然不会叫苍河走这一趟,平白看了他的笑话。
“你别走。”
见那大夫想要离开,顾朝颜叫住他,“就你来说。”
“朝颜……”
萧瑾变脸之前她扭身看向座上苍河,“苍院令可介意?”
苍河在续茶,毕竟君山银针还真就是难得一见的顶级绿茶,这茶他可舍不得买。
白喝就要多喝点。
“不会。”苍河端起茶杯,吹了吹,“我也很想听听这位同行的想法。”
有苍河的话,萧瑾不好再拦。
顾朝颜走到大夫面前,“你说说看。”
那大夫长相普通,这会儿被顾朝颜追问,双手不自觉握在一起,整个人显得十分局促,“依草民之愚见,阮姑娘应该是同时中了麝香跟藏红花两种堕胎药才致小产……”
“想好了再说。”
顾朝颜深凝眼前这位大夫,“我不会给你第三次机会。”
“顾朝颜!”
萧子灵直接跑过去挡在大夫面前,惯常用的插腰姿势变成了一只手,另一只手不自觉搁到小腹上,“这么多人在场,你居然敢威胁他?”
看着萧子灵满眼的义愤填膺,她笑了,“威胁跟利诱,你觉得哪个更能让他屈服?”
萧子灵没听明白。
“管家!刚刚你们搜院,可有搜过咱们这位大姑娘的玲珑阁!”顾朝颜突然低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