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之后,暗门里的少年发出声音。
“你可知林缇是被谁虏走了?”
“老奴就是不知,才斗胆求主子相帮!”傅池也确实猜不到除了拱尉司跟刑部,还有谁在这个案子里。
“荣谨思。”
此话一出,傅池大为震惊,“怎么可能……荣谨思的妻子林若兰被人虏走,目的是引林缇现身,倘若是荣谨思,他又何必多此一举?林若兰在云中楼,他守株待兔即可啊!”
“你以为林若兰是被荣谨思藏起来了?”
傅池一时语塞,他确实这样觉得。
“你别忘了林若兰是跟谁一起失踪的。”
傅池自然知晓,“顾朝颜跟沈屹……是裴冽把人虏走了?”
“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如今人在荣谨思手里,你想杀林缇,就要找荣谨思换人。”
“可老奴手里没有林若兰。”
“荣谨思还有一个刚刚出生的儿子,傅老忘了?”
傅池恍然,但又忧虑,“老奴明白,可老奴手里没有厉害的人。”
“明日午时,云中楼,你且动手,我自会派人接应你。”
傅池听罢,欣喜若狂,“谢主子!”
“我与傅老同坐一条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帮你,就是帮我自己。”
少年缓声,“傅老且忙,我就先走了。”
“恭送主子!”
直到暗门里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傅池方才站起身。
但这一次他却没有离开,而是靠近暗门,匐耳贴过去,仔细听里面的动静。
此刻想起来,另一个声音
他似乎在哪里听过。
至于在哪里,他一时想不起来……
离开暗室,管家董瑞凑过来,“老爷,上面有没有怪罪?”
傅池坐到那把太师椅上,深深吁出一口气,“非但没有,还愿意助我们杀了林缇。”
董瑞也跟着松了一口气,“那可太好了!”
“好什么好!”傅池怒目看向眼前这个五大三粗的管家,“当年我只走出去一会儿,你就没看住那林闵,叫他藏了账簿,你可知道那些账簿万万见不得光!”
说到这件事,已是花甲之年的董瑞眼睛里顿时喷出火,“该死的林闵, 老奴这就去杀了他!”
“杀了他,你能找到那些账簿?”
董瑞咽不下这口气,“可不杀他,他也不说啊!”
“林缇怀了他的孩子,且等把林缇抓回来,想办法送他们两个一起上路!”
董瑞这会儿倒是顾虑起来,“林闵不是说了,万一他有闪失,那些账簿也会暴露……”
“这些年他身边除了一个林缇,还有别人?”
董瑞摇摇头,“没有。”
“那么重要的东西,但凡多一个人知道于他也是威胁,老夫赌他只告诉过林缇!”
“老爷说的是!”
傅池敛去担忧,“找个机会,替我约秦昭出来吃饭。”
“秦昭是谁?”
傅池瞪眼看过去。
董瑞一拍大腿,“老奴想起来了,淮南商会商主……济慈院到他手里了!”
傅池皱眉,“与你说过多少次,从今以后再不许济慈院三个字!
”
“老奴记住了。”
“去罢!”
董瑞正要离开时,傅池突然叫住他,“差点忘了正事,明日午时,找些生面孔到云中楼。”
董瑞了然,“主子放心,老奴定会办妥!”
看着董瑞那五大三粗的背影,傅池目光深凝,思绪飘回到三十几年前。
有些画面已经模糊,有一些,还那样清晰。
至今,他都记得诞遥宗痛苦跟愤怒的样子……
夜间的宝华寺像披上了一层幽静的黑纱,月光透过树梢,斑驳陆离的洒在去年才刚换过的青石路面,屹立在正中的大殿庄严肃穆。
远离白日喧嚣,大殿神佛显得尤为神秘。
紫竹林,印光禅房。
沈屹跟云崎子正坐在禅房屋顶上各自抱着一坛酒,两人中间摆着一只没有腿的烧鸡。
见到裴冽,云崎子飞身下来,“大人怎么又来了?”
昨夜裴冽来时云崎子正在后院斋房里吃独食,以至于忘了顾朝颜的存在,沈屹离开后两个人一起在斋房里吃独食,裴冽自是拿沈屹没办法,扣了云崎子一个月的俸禄。
此刻看到云崎子手里握着一块鸡肉,裴冽皱眉。
“大人放心,这些都是顾姑娘吃剩的。”
云崎子心领神会,急忙解释,眼睛不经意瞄到裴冽手里拎的食盒,“大人带了吃的?”
“林缇被人劫走了。”裴冽避重就轻,拎着食盒走进禅房。
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