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出阮岚话里有话,楚依依还想辩驳,奈何萧瑾没有给她机会。
“我累了,扶我回青玉阁休息。”
阮岚柔声细语,“瑾哥慢点走。”
擦肩而过,阮岚朝楚依依肆无忌惮挑了挑眉,“楚大公子升迁,大夫人不赶回国公府恭贺?”
“你……”
不等楚依依回击,阮岚已然贴扶着萧瑾,双双迈出厅门。
楚依依恨的咬牙,又听萧李氏不温不火的说,“楚大公子若懂事,就不该去五旗营。”
“婆母……”楚依依再想解释时,萧李氏则由着周嬷嬷搀扶,离开正厅。
好好一顿饭,花了楚依依大把银子,到头来她没换一句好听的话,全都是指责,连阮岚都敢指桑骂槐的针对她。
楚依依忽的抄起瓷碗,狠狠砸向对面。
青然上前,“大姑娘息怒。”
“我做错什么了?”楚依依恼恨低喝。
“这不是大姑娘的错。”青然跟了楚依依好些年,一直看着她从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越走越离谱,如今已经没有了回头路。
她都不知道楚依依怎么那么有本事。
每一个人生的关键路口都能选错,无一例外。
但这并不妨碍她留在楚依依身边,继续陪着她在错误的道路上狂奔。
楚依依死不死于她而言不重要。
重要的是楚依依是楚世远的女儿,即使断了关系,断不了血脉,再说还有一个季宛如在国公府,她不怕自己会跳出这个圈。
只要留在这个圈里,她早晚都会在
楚世远身上找到那夜姑苏惨剧的蛛丝马迹。
“当然不是我的错,是顾朝颜!”
楚依依眼中含着戾气,“要不是她多管闲事,在国公府里胡言乱语,我现在还是父亲的掌上明珠!只要父亲开口,楚晏又怎么会执意留在五旗营!”
青然,“大姑娘说的极是。”
“还有这些不知感恩的家伙,吃谁的穿谁的都没弄明白,居然还敢给我摆脸色!”
青然实在忍不住提点,“当初顾朝颜在时他们也是这般,奴婢觉得大姑娘还是给自己留条后路。”
“什么后路?”
“钱。”
楚依依略显疑惑,“我已经有了。”
“远远不够。”青然得烛九阴传话,劝楚依依拿着现有的钱与夜鹰做生意,届时萧瑾乃至整个将军府花费的银两皆来自梁国,那边阮岚又在努力生孩子。
看来萧瑾已是夜鹰囊中之物,“大姑娘想想,顾朝颜为何有底气与萧瑾和离?”
楚依依美眸微凝,“钱?”
“自然是钱!”青然低语,“眼下大姑娘已经没有了国公府的倚仗,那我们就换个倚仗。”
楚依依深深吸了一口气,重重点头,“只是……我没做过生意。”
“奴婢可以帮大姑娘。”
“你做过生意?”
“大姑娘若是信得过奴婢,可以先试试奴婢的本事。”
楚依依深思片刻,“鱼市那三家铺子我交给你管,一个月之后我要看到成绩。”
“大姑娘放心。”
楚依依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
上,只是一时觉得青然说的有理。
她现在只想找到楚晏,警告他少在萧瑾不如意的时候,火上浇油……
菜市东南,有一整条街的扎纸铺子。
长街的尽头是乱葬岗,十几家扎纸铺子多卖祭祀之用的冥物,纸钱纸人,寒衣元宝,还有手扎的簪花等细小之物,房子,骏马,金童玉女应有尽有。
长街尽头靠近乱葬岗,有一间废弃的扎纸铺子。
铺子不大,外面挂着两扇早就脱漆的门板,其中一块摇摇欲坠,另一块则结结实实的挂在门框上,风一吹,传出的吱呦声显得格外惊悚。
顺着那块掉落的门板朝里看,地面上还堆着许多横七竖八的纸人,冥屋,中间是一匹用黑纸扎的骏马,那马断了两条后腿,脖子以极其扭曲的姿态躺在地上。
靠近长满蜘蛛网的墙角,停着一口破旧棺椁。
棺椁与门板一样掉了黑漆,可见里土灰色的木茬。
风大时,那些散落一地的元宝纸钱会冷不防卷出来,平添诡异。
这间扎纸铺子因为距离乱葬岗太近,又与别的铺子隔着一条纵深的荒巷,很少有人会选择光顾,久而久之店家开不下去就荒废了。
本就是这样的营生,又是荒店,又在乱葬岗旁边,时间一长便有传言这里闹鬼,不管白天夜里,都没人敢靠近 。
初冬天凉,寒风吹过破败不堪的窗棂,发出令人心悸的古怪声响,将这扎纸铺子衬的越发诡异阴森。
墙角处
,那口破旧棺材微不可辨的震了震,尘土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