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朝颜比裴冽还要震惊,此时此刻根本没有语言可以形容她内心里的恐惧,还有懊悔。
抛开是她牵线搭桥让秦昭供养济慈院,此事若真,若传出去,会给秦昭声誉带来怎样恶劣的影响!
单单摆在眼前的事实就已经让她心痛难当。
济慈院在大齐整整六十四家,若然一直都做这样的勾当,该有多少孤儿在这看似的救赎里再次跌进深渊。
这些人,何其歹毒。
该千刀万剐!
地上,林闵没说话,只默默举起手指,指尖朝向苍河。
陈荣只道他在无理取闹,不耐烦的挥挥手。
“我。”苍河仿佛用尽了力气,才说出这个字。
陈荣颇为意外,“苍院令,这里的事情可复杂,牵扯甚多。”
鉴于自己现在还吃着苍河配的药方,陈荣凑近一些,“这可是丧尽天良的案子,下官劝苍院令莫沾边,沾上一点都容易自毁前程。”
苍河噎喉,“是我。”
陈荣到底还是在意同僚之情,伸手将苍河拉到旁边,“你们还愣着做什么,把这父女两个带去刑部,本官要亲审,简直禽兽不如!”
案子是五皇子交代下来的,他必须重视。
纵然不是,这等恶劣案件他也绝对会一查到底,该杀杀,绝不留情!
“济慈院,我说了算。”
背后传来声音,陈荣猛一回头,便见苍河静静的看着他。
对面,裴冽在听到苍河这句话时只觉得眼前一黑,顾朝颜忽的拽紧云崎子衣袖,事情怎
么会是这样?
“苍院令,你……你打了多少秋风要替这种人渣扛这种事?听本官一句劝,你扛不住。”
不管陈荣是因为不相信,还是下意识想替苍河脱身,他都在有意把苍河推出这个案子。
“大人明鉴,苍院令的确是济慈院的掌事人,我们父女自诞院令在时就为他们师徒做事,直到诞院令离世,遍布大齐的六十四家济慈院全都交到了苍院令手里……”
“父亲!”林缇恨声低吼。
“缇娘你别傻了,这些都是事实,就算我不说大人们也会查到!”林闵跪在地上,“那些事你跟我也扛不起来!”
林闵这番话仿佛一道惊雷劈在苍河头顶,他望着跪在地上的林闵,又看向站在桌边的林缇,瞳孔一缩,声音颤抖,“什么事?”
林缇不敢直视苍河的眼睛,心虚又愧疚。
“苍院令,我们父女俩得过您救命之恩,若能隐瞒得下去,我们心甘情愿替您扛罪,可账簿跟银票都在这儿,我们也无能为力……”
“我在问你们,什么事!”苍河神情悲愤,几乎是吼出来的。
此时此刻,陈荣才真的相信眼前这位御医院院令就是济慈院的掌事人。
他皱着眉头,“苍院令,你……”
一时间,他无话可说。
裴冽亦难掩震惊,但多年交情,他选择相信苍河。
“洛风,即刻命人封住济慈院,不许任何人进去,你们两个进去搜!”
洛风跟云崎子得令,正要往左右内
室里闯的时候,陈荣不干了。
“慢着!”陈荣皱眉,“裴大人这是何意?”
“此案拱尉司接手。”裴冽直言。
陈荣摇头,“那可不行,人是我们抓的,证据是我们拿的,此类案件就该走刑部,大人说接手就接手?下官不同意,或者大人直接入宫请皇上定夺,只要皇上有旨,下官即退。”
一语闭,衙役们呼啦冲过来围住洛风跟云崎子。
地上,林闵颤巍巍站起身,“所有账簿都在草民房间里,草民这就进去把它们全都取出来!”
裴冽跟陈荣谁也不让,林闵便在这样的对峙中穿过两拨人,走到自己房门前,“缇娘,账簿实在太多,你帮我过来拿。”
林缇一直杵在原地,被林闵轻唤时不自觉看向苍河。
苍河亦看着她,眼睛里始终存着深深的质疑!
林缇垂下眸,绕过几个衙役走向房间。
房门开阖时发出吱呦声响,裴冽忽似想到什么,“洛风!”
洛风顿时明白其意,云崎子几乎同时出手为他挡住衙役,房门才被洛风撞开,便有一阵低沉的轰隆声响起。
陈荣也意识到不对,急忙走过去。
裴冽亦大步上前。
屋内空空如也,林闵父女已自密道离开。
“找!”裴冽恨声道。
陈荣亦拍大腿,吩咐衙役将两个屋子里的所有账目全都搬去刑部。
厅里,顾朝颜脸色煞白看向苍河。
苍河则看向朝他走过去的裴冽,“他们跑了。”
明明已经猜到结果,可
在亲耳听到裴冽开口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