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与自己摊牌的楚依依脸上全无愧疚之意,楚世远失望之余,是难以言说的痛心。
这真的是他从小捧在手心里宠的女儿?
“你想如何?”楚世远沉痛开口。
已经到了这个时候,楚依依也不藏着掖着,“我好歹也是这府上的大姑娘,父亲就算想把我赶出府门,是不是也该给我点什么?”
听到这里,楚晏嗤之以鼻,“楚依依,脸面是个好东西,你该有。”
楚依依不以为然,“这个时候讲脸面,我能得到什么?”
“你出嫁时,国公府的嫁妆算什么?”
“远远不够。”楚依依已经不想再争辩这些有的没的,她看向座上的楚世远,“父亲若就这么将我两手空空的赶出府门,我便也不太好顾及父亲的颜面,我们且在刑部衙门里撕破脸,将这一桩桩一件件事全都抖落出去,且看到时候,谁的脸面更难看。”
“楚依依,你与夜鹰勾结诬陷父亲,也敢上刑部公堂!”楚晏怒道。
楚依依冷眼扫过去,“我说过,我没与夜鹰勾结!我……”
“你想要什么?”
座上,楚世远终是开口,“只要你说的不是很过分。”
“我知国公府在东郊有两座别苑,在鱼市里有几家铺子,虽然在鼓市也有,可我不是贪婪的人,我只要我该得的。”
楚世远已不似初时那般愤怒,身形也不似初时那般直挺。
他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与自己讨价还价的女儿,心痛的难以自持。
然而面对楚世远迟迟不开口,楚依依却以为他舍不得,“我要的不多!”
“你要的确实不多。”
最终是陶若南站起来,眉目平静看过去,“只是你会错了意,你理所当然觉得事情败露之后府里再也容不下你,可直到现在,也没有任何一个人说要赶你出府,我都不曾,更何况是自小宠你的父亲,只有你自己,一直在吵嚷着要离开国公府。”
楚依依冷笑,“你少在这里装好人,你要真想当好人,就把我想要的,给我!”
“楚依依,你不后悔?”陶若南肃声问道。
厅内没有人开口,所有人目光都在楚依依身上。
面对陶若南的质问,楚依依有那么一刻后悔了。
或许刚刚她该求一求父亲原谅她做过的一切,那样她还可以顶着国公府大姑娘的名号继续风光。
可话已经说到这里,再无转圜余地。
“绝不后悔!”
“好。”陶若南作为国公府的当家主母,自有这个权力,“除了你提出来的东郊别苑跟鱼市里那三家铺子,国公府在渔郡还有百亩良田,我作主一并交给你。”
楚依依略显震惊,“当真?”
“晏儿,你去找曹嬷嬷,取房契地契。”
楚晏拱手,“是。”
待楚晏离开,楚依依情绪渐渐平复下来,于是看向座上的楚世远,“父亲……”
“你确定还要叫我一声父亲?”
楚世远大病初愈,本就虚弱的身体看起来越发颓败,眼中失望至极。
他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把一个捧在掌心里的女儿,养的这般冷血冷情,毫无人性。
楚依依见没有回头路,索性不语。
正厅寂静,房间里亦无声音。
顾朝颜坐在桌边,心绪复杂难辨。
她知父亲此刻难过,可若不揭开楚依依的真面目,难保日后她不能做出更丧心病狂的事,一时伤心免除后患,值得。
半盏的时间,楚晏带着曹嬷嬷从外面走进来。
“夫人?”
曹嬷嬷手里握着房契跟地契,见自家主子点头,走上前,“大姑娘。”
楚依依迟疑,“是真的?”
“大姑娘若不相信,可经官府。”曹嬷嬷正色道。
就在楚依依伸手一刻,始终没有开口的季宛如泣泪阻止,“依依,不能拿……”
看着季宛如卑微乞求的模样,楚依依冷冷一笑,毫不犹豫将房契地契一并握在手里,沉甸甸的感觉,实实在在。
无比简单的动作,却叫座上楚世远伤心至极。
眼见的事实,远比冰冷的语言更残酷。
他知道,他失去这个女儿了。
“你既拿了东西,至此以后便不再是柱国公府的大姑娘,在外也不必以此为称。”陶若南平静道。
楚依依细数手里的房契地契,对得上。
就在她欲开口时,季宛如扑通跪在地上,重重磕头,“宛如求国公跟夫人,依依的事,别传出去……”
“季姨娘,溺子如杀子,她已经被你惯坏了。”楚晏不想父母为难,拒绝的话他来说。
此刻的季宛如已经顾不得自己的身份,突然改变方向朝楚晏磕头,“依依小时候很听话,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