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妍动了恻隐之心,问钱嬷嬷:“他叫什么名字?”
那孩子抢先答道:“我叫狗剩。”
哄堂大笑。
孩子的自尊心被刺伤了,闭紧了嘴。
徐薇妍捏了捏他的手臂,结实有力,她觉得这孩子是个练武的好材料,跟金赐正好一文一武,便对钱嬷嬷说:“就留下金赐和这个……狗剩吧,先让他们在外院做小厮,到时候我自有安排。”
钱嬷嬷领命,带着孩子们下去了。
徐薇妍喝着茶,望着窗外明媚的阳光,悠闲地想着反正距离颜家覆灭还有好几年的光景,她可以慢慢来,不着急。
可惜,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第二天是徐薇妍原本归宁的日子,没想到大太太从徐家回来的时候,竟然把徐天维一同带回来了。
徐薇妍:“……”
不是?
这大哥怎么阴魂不散的啊?
吐槽归吐槽,徐天维是她亲哥,只要徐薇妍还能从床上爬起来,就没有任何理由躲着不见人的。
徐薇妍咬着后槽牙,心不甘情不愿地出来跟徐天维见面。
结果刚一见面,徐薇妍就吃惊地捂住了嘴:满打满算,她出嫁也不过才三天,她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变得如此憔悴的。
徐天维从那个翩翩浊世佳公子变成了一根形容枯槁的柴火,只有在见到徐薇妍的时候,他混沌的眼睛中才亮起了一线摄人的幽光。
要不是顾忌着大太太就站在身边,他估计已经一把把人搂在怀中了。
饶是这样,徐天维也有些失态,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徐薇妍身前,连珠炮一般地问:“伯母说你受伤了,到底是哪里伤了?严不严重?怎么短短几日就伤了呢?”
徐薇妍腹诽:大哥,当初你掐我脖子的时候可不是这么个表现啊。
但是当着大太太的面,她也只能扮演一位乖巧的好妹妹,半是撒娇半是告状地把手腕子举给徐天维看,一片青紫,触目惊心。
徐天维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
他回身先给大太太深深作了一揖,然后道:“我家的女孩儿纵然配不上贵府的门第,但也是我们捧在手心中,仔细教养长大的。便是她一时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请伯母耐心教她。”
语气软和,意思却硬,竟是要责问婆家的不是了。
大太太做了这么多年的宗妇,当然不会被晚辈一句话激怒,只道:“媳妇嫁过来,就如同我的亲生女儿一般。伤在儿身,痛在娘心,我如何肯让她受半点委屈?只是居家过日子,总有些意外磕碰,在所难免。”
意外?
徐天维再次看向徐薇妍的伤处,莹白手腕上露出的一截青紫分明是男人手指留下的痕迹,根根分明。
徐天维开始怀疑自己费尽心思把妹妹嫁到颜家来,到底是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