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了一个大夜的顾镜黎走入了都察院,刚刚进去准备睡觉,便闻到整个都察院都漂浮着酸甜味,与这庄严的院子极度不符合。
咳咳咳,难道是君璟承吃了一晚上糖葫芦,顾镜黎想到他那张严肃的脸,又想到他吃糖葫芦的可爱画面,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
太违和了太搞笑了,叫他作,非要惹她,哼,活该!
不过呢,总不能让他遭罪太久,她那点法力顶多让他恶心一天!
听到有动静,一直值夜班的人走了出来,今天还是李贺值夜班。
李贺抬头便瞧见了顾镜黎,他咧嘴一笑:“顾提司,您来了,被褥给您准备好了,要睡觉么?去哪儿睡?”
“档案室吧。”顾镜黎偏着脑袋想了想,醒来还能瞧瞧这个了不得的丞相家的八卦,老子儿子都不是什么好人,看看他们到底干了多少丧尽天良的事儿。
“是。”
顾镜黎往档案室走去。
白芷依然不咬人非要膈应人,故意拦住了顾镜黎的去路,她凌厉地打量着顾镜黎:“顾提司又想来都察院睡觉?你把都察院当成什么地方了?”
顾镜黎打了个哈欠,毫不在意的说:“不在这里睡觉,那我回家去睡?”
顾镜黎转身就要走,回家睡,可比在这儿舒服多了,谁愿意上班,真的是!
“你走啊,走了就是旷工!”白芷抱着一本册子,在顾镜黎的考勤上画了个×。
顾镜黎定住了脚步:“我还以为白赞务有给我这个提司放假的资格,原来没有啊,那你装什么!一个小小的五品赞务见了我这个正四品的提司,居然颐指气使,谁给你的胆量!”
白芷脸色一白,她作为都御史赞务,虽然是个文职,官职不高只有正五品,但是她是都御史身边的人,在都察院却从未被人轻视过,甚至正三品的左右副都御史入京的时候,都对她客客气气!
顾镜黎只是正四品的提司,居然敢在她面前摆上官的威风,顿时让白芷气恼了!
“你敢这样跟我说话!”白芷疾言厉色开始说教。
“呵,别问别人对不对,先问自己配不配。”顾镜黎累了,扭头往室内走去,她折腾了一晚上,实在无力与菜鸡争论。
好歹她是个四品提司,白芷顶多算是个君璟承的助手,凭什么对她指手画脚!
白芷呆在了原地,她在都察院多年,近身伺候着君璟承,从没有人敢像顾镜黎这般同她说话。
顾镜黎太过分了!
顾镜黎也太过分了,这是不把前辈当人啊!
这时,李贺抱着被子笑嘻嘻地走了过来,大声喊道:“提司,您的被子。”
“干什么,干什么?当值呢,拿被子来做什么?当都察院是你家卧房?”
她一把将李贺手中的被子拍落在了地上。
粉色的被罩沾满了积雪,顷刻便被打湿。
李贺像是做错事情的孩子,立在原地手足无措,他夹在两人中间,谁也得罪不起。他只是个正七品的都察使,哪里惹得起这些大佛!
白芷指着他的鼻子骂:“怎么?她的话是圣旨么?她说什么,你就做什么?改日让你去杀人,你也去,是吧。”
“你来都察院是来当值的,不是来伺候人的!”
“你这么会献殷勤讨好人?那日的参汤是不是你偷喝的?上月我都察院丢的东西,是不是也是你偷的!”
“不,不是。”李贺连忙摆手。他本是个性格腼腆的,健壮的男孩子低着头挨训,一句话都说不利索,可怜的叫人心疼。
白芷嗤笑:“都察院可容不下那种偷鸡摸狗的人,若是被大人知道……”
她收拾不了顾镜黎,还对付不了李贺么?
顿时,李贺惊呆了,眸光之中闪烁着泪光,他砰的一声跪了下去:“白芷大人,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他进入都察院很不容易,几乎是过五关斩六将,就这样辛辛苦苦熬了多年,才只是都察使,像白芷这样的上官,若是收拾他,还是轻轻松松,想到这多年的努力白费了,李贺慌的不行。
“哼,这可由不得你说了算,本官可要仔细查证。”
争吵间,紧闭的房门打开了,顾镜黎带着一脸怨念走了出来:“叫什么叫!为了芝麻绿豆的事情上蹿下跳,街头的猴都没你戏多?”
白芷脸色一白:“你!”
“一天不找事情,便彰显不出来你微不足道的地位?拿着鸡毛当令箭,都察院的人不是草船,借不了你的贱!”
“你你你……”白芷气的语无伦次,颤抖着手指半天说不出来。
“结巴就去找大夫,别在这里发癫。”顾镜黎居高临下地盯着白芷。
那双眸子透着凛冽叫人不寒而栗,白芷握着拳头,眼泪在眼眶之中打转,半晌都说不出来话。
“旁人见你是女子,让你你几分,真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