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米粥下肚,秦明的精神好了许多。“对了,今天是初几,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杨梓君揽住秦明的肩膀,轻咬唇瓣,抽噎道:“秦郎,你昏睡了整整三天三夜,今天是初八,现在已经是申时了。”秦明低下头,揉了揉太阳穴,喃喃道:“难怪浑身上下就没有一处舒服的,原来我已经躺了三天啊!”“不行,我得起来活动活动,不然整个人就废了。”秦明身子微微前倾,离开了杨梓君柔软的怀抱。“婉儿,君儿,你们扶我一下,我要出去走走。”两女点了点头,伸手扶住秦明。“公子,您慢些,别着急。”婉儿转头朝一旁的巳蛇和卯兔说道:“巳蛇、卯兔,你们快来帮忙。”守在床边的巳蛇和卯兔,赶忙上前。见秦明已经被两位娘子扶到了床边,巳蛇想了想蹲下身子,从床下取出两只靴子。“两位娘子,你们扶好公子,奴婢帮公子穿靴子。”一旁的卯兔见状绕到床尾,从床栏上取下了一件长衫。“奴婢侍候公子穿衣。”看着身边忙忙碌碌,难掩憔悴的女孩们,秦明心里一疼,眼眶立马就红了。“婉儿,君儿,卯兔,巳蛇,对不起。是我不好,害你们担心了。”此话一出,无论是搀扶着秦明的萧清婉、杨梓君,还是蹲在地上的巳蛇,以及捧着青衫站在床边的卯兔,全都将目光投到了秦明脸上。“公子平安无事,奴婢就心满意足了。”(换成,公子安好,便是晴天。会不会更好些?)婉儿将小脸贴在了秦明的手掌上,泪眼婆娑地说道:“只是公子,您以后少喝点儿酒好不好?奴婢这次是真的被你吓坏了。”杨梓君学着婉儿的样子,将秦明的另一手放到脸颊上,柔声道:“郎君,喝酒伤身,您以后还是少喝点儿吧。”见秦明的双手都被自家娘子占了,巳蛇和卯兔不甘示弱,一左一右抱着了秦明的大腿,仰起头可怜兮兮地望向秦明。她们虽然没有开口,但是眼神里却满是乞求之色。眼眶微湿的秦明,强忍着落泪的冲动,重重一点头,信誓旦旦地说道:“我跟你们保证,从今往后再也不喝酒了。”四女闻言表情一喜。只是她们还没来得及欢呼雀跃,众人耳畔便响起了一声嗤笑。“佚名氓之蚩蚩,抱布贸丝。匪来贸丝,来即我谋。送子涉淇,至于顿丘。匪我愆期,子无良媒。将子无怒,秋以为期....”[声音挺好听,词句也美,只是这是啥意思啊?]秦明正在琢磨其中含义的时候,身旁却响起了杨梓君幽怨的嗓音。“姨娘....”秦明循声望去,便见一道孤零零的身影,侧面正好对着他们。女子容貌平平,身材曼妙,曲线玲珑有致,正双臂环胸,站在不远处的窗边,诵读着诗文。“及尔偕老,老使我怨。淇则有岸,隰则有泮。总角之宴,言笑晏晏。信誓旦旦,不思其反。反是不思,亦已焉哉!”诵读到此结束,萧美娘也跟着转过身,斜了一眼秦明。“男人,呵呵...”虽然这些诗句秦明听得一知半解,十窍通了九窍,但萧美娘的眼神,以及她最后的这句话,秦明却是听懂了。[她好像是在嘲讽我,没错就是嘲讽我。][大舅哥送的侍女,有点东西啊!]杨梓君站起身,小跑着到了萧美娘身旁,抱着她的胳膊,说道:“姨娘,郎君他是《小戎》里温其如玉的君子,不是《氓》里只会甜言蜜语的小人。”正在这时,秦明感觉有人拽了拽他的小腿。“公子,萧姨和娘子在说什么啊?奴婢怎么听不懂呢?”不等秦明答话,萧美娘便又开口了。“白天调戏良家,晚上醉生梦死。”“就他也配,言念君子、温其如玉这八个字?”“简直有辱斯文。”秦明闻言眉头微皱。[这小娘皮吃枪药了?火气这么大?][相貌平平了不起啊?惹急了小爷,小爷非给在小本本上,给你记上一笔不可。]正在这时,坐在床沿上的婉儿,抿了抿嘴唇,凑到秦明耳边,小声说道:“公子,您别生气。萧姨这个人就是嘴硬心软。”“您昏迷的这几天,萧姨一直都没离开过这屋。有一天晚上,奴婢睡着了,还是萧姨给您...给您换的亵裤呢!”秦明闻言愣了一下,抬起头看了萧美娘一眼,心里一阵恶寒。[卧槽,亏大了。]不过,转念一想,秦明又觉得萧美娘好歹照看了他两天,他不该以貌取人。当然最重要的是,萧美娘说的也没有错,最近这日子他确实有些飘了。人都差点飘没了。故而,秦明沉思片刻后,朝左右说道:“婉儿,卯兔,扶我起来。”“喏。”少顷。穿戴整齐的秦明,在婉儿和卯兔的搀扶下,走到萧美娘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