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崇仁坊,齐国公府长孙无忌一回府,便直接去了,府里的祠堂。半晌之后下人便领着长孙冲来到了祠堂。长孙冲今天心情不是很好,因为昨晚他精心准备的暗杀行动失败了。正当他正琢磨着该如何除掉秦明的时候,下人却跑来说父亲要见他。长孙冲进门便见自家父亲一脸阴沉的,站在家族祖辈的灵牌前。来不及多想他赶忙上前,朝长孙无忌行了一礼说道:“孩儿拜见父亲。”长孙无忌沉着脸说道:“跪下。”长孙冲闻言立马便跪在了蒲团上。长孙无忌语气阴冷的说道:“把你找人暗杀秦明的经过,详细说来。”长孙冲闻言愣了一下。“阿父,如何知道的?”长孙无忌闻言眼里闪过一丝失望。“哼,你以为你做的很隐蔽吗?你当陛下的百骑是瞎子聋子吗?”长孙冲闻言一震,接着便有大颗大颗的汗珠从额头上冒了出来。“还不快说!”长孙冲见父亲发怒,赶忙把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的和长孙无忌讲了一遍。等长孙冲讲完,屋里便陷入了长久的沉默,直到长孙冲双腿跪的有些酸麻了。长孙无忌才沉声问道:“你可知道自己错哪里了吗?”长孙冲闻言,想了想说道:“孩儿不该派人去刺杀秦明。”长孙无忌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道:“混账,这点事你都想不明白?将来为父如何放心将这偌大的家业交到你手上。”长孙冲诚惶诚恐道:“还请阿父教我。”长孙无忌闻言神色这才缓和了一些。“这次的事你犯了几个错误,第一,你不该瞒着为父,哪怕你想自己做这件事,也没有问题。但至少你做完这件事之后,要告诉为父,这样为父可以帮你查漏补缺,处理掉一些尾巴,这样不至于让事情败露;第二,你既然知道这件事要做的隐蔽,那就不该自己亲自去百花阁盯着,因为一旦事情败露,那你很容易便被人怀疑;第三,你太小看自己的敌人了,或者说你对你的敌人了解的太少了。第四,既然你已经派出了家族死士,那为什么不多派几个,如果你多安排几个死士去对付秦明那小子,那小子怎么可能活下来?第五,你不该派人去黑市挂什么悬赏,黑市那些人可不是善男信女,更不会真的讲什么道义。这世上能受住重刑的有几个?.........”长孙冲越听越觉得自己手段太稚嫩了,他把长孙无忌的话一一记在心里。“孩儿谢阿父指点。只是阿父您刚才说,昨天的事,既然姑父已经知道了,那姑父有没有怪罪孩儿?”长孙无忌便把甘露殿里的事情和长孙冲讲了一遍。长孙冲听完,跪伏在地,拜道:“孩儿对不起阿父,让阿父受委屈了。”长孙无忌看着眼前的儿子,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在他看来儿子这次虽然是失败了,但这对于他来讲反而是好事。毕竟一个家族未来的继承人,尤其是他们关陇士族的继承人来说。失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因为一次失败而自暴自弃。更何况长孙无忌更看重的反而是自家儿子,能不能在这次的失败中汲取教训,更快的成长起来。“好了,这次的事为父,替你抗下来了,不过明天你得跟为父去趟秦府,当面争得他的原谅。”长孙冲一听这话,顿时急了,他仰着头说道:“要我去给那个泥腿子道歉?”长孙无忌闻言皱了皱眉,怒道:“泥腿子?为父刚刚说的你都忘了吗?不要轻视任何一个敌人。你也不想想,秦明他要真是个泥腿子,能被陛下如此看重吗?不说他的文才如何,就凭他一介平民百姓,靠着自己的经商的本事,拉着朝中的几位国公一起做买卖,就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甚至为父怀疑,他也许已经猜到这事背后是你指使的了。”长孙冲闻言一下子像是被抓住了尾巴,跳起来说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长孙无忌眼里闪过一丝精芒,他捋着胡须,说道:“他有没有猜到是你做的,明日便可见分晓。”说完他拍着长孙冲的肩膀说道:“冲儿,秦府一行,关系到陛下对这件事的态度和陛下对你的处罚,所以无论如何明天你一定要先得到他的原谅。冲儿你要记住,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当年韩信尚可忍受胯下之辱,你为何不能?只要过了明天这道关,以后你有的是机会玩死他。”长孙冲听到这话,心情一下子便平静了下来。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躬身道:“孩儿着阿父教诲,孩儿知道该怎么做了。”长孙无忌见状满意的点了点头。贞观六年,正月十七,巳时,蓝田县秦家庄。秦明一大早起来,便收拾东西带着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