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时末,长安城,怀德坊坊,卢国公府下朝回来的卢国公,今天心情很糟。心情糟的源头,和昨晚长子下值后,喝的烂醉如泥的程处默有关。他倒不是因为长子去胡人酒肆而生气。男人嘛喜欢女人很正常,喜欢喝酒也正常,但是这小子喝这么好的酒,不知道孝敬老爹,那就是程处默的问题了。要不是府上小厮,昨晚托他回来的时候,他正好在院子里练武,可能就错过那半坛美酒了。也得亏那美酒,酒香浓郁,不然他也不会注意到。想起那半坛美酒,卢国公程咬金,又是气的不行。快步走到程处默的房间,大力推开房门,就见程处默正一脸生无可恋,双目无神的望着房顶,程咬金见状顿时火起道:“逆子,还不快说,昨晚那坛酒是从哪里得来?”程处默现在的心情也很糟,只记得昨天和秦兄弟,喝着喝着就醉了,他也没想到这酒后劲这么大,到现在头还嗡嗡作响。后来被小厮带回府,还没进屋子就被老爹拦下,一巴掌就给拍醒了。老爹先是,拿他有好酒不孝敬他老人家,对他一阵拳打脚踢。后来老爹喝过酒之后,就一直问他这酒是哪里买的,程处默昨晚喝到美酒,就找不到北了,只记得秦兄弟,好像是住长安城外的一个庄子上,还让他想喝酒了就去找他。但具体是哪个庄子,自己是真想不起来了。因此这一晚上都被绑在房间,现在自己是又困,又饿。不过心里也在庆幸,好在现在天冷,不然一准被老爹绑在院子里。估计这会正被院子里几个弟弟围观呢。程咬金等了半天,也没听到程处默回答,不由大怒。他伸手从背后抽出马鞭,一下子就抽在了,程处默的身边的地上,道:“逆子,为父问你话,你居然敢不答话,来人啊,给我把这个逆子,绑到院子里的柳树上,今天老子非得好好教育教育他,怎么跟自己老子说话。”话落便有几个下人,呼啦一下,冲进屋子,抬着五花大绑的程处默就往外跑。程处默这会也反应过来了,拉住房门,赶忙道:“爹,孩儿知错了,刚才孩儿是在想,秦兄弟家在哪里。”程咬金抬了抬手,让下人先放下程处默。“嗯,他家到底在哪里?”“嗯,孩儿没想起具体地方,就知道是长安城外的一个庄子上。”程咬金听这话更生气了,傻子都知道他在城外庄子上,不住庄子上难道还住山里不成,于是怒道:“抬出去,绑树上,什么时候你想起来了,什么时候放你下来。”“还有你们几个,给我把他看好了,没想起来之前,不准他睡觉。”说着程咬金就起身,出了程处默的院子。身后还传来,程处默充满委屈的叫喊声,惊得树上的麻雀,都成片成片的飞了起来,那情景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程处默的贴身小厮程二,在程咬金走后,偷偷溜出院子往后宅跑去。不大一会儿,一个身穿青色长裙,披着狐裘披风的中年女子,带着几个丫鬟,朝程咬金所在的前厅走去。中年女子,正是程咬金的第二任妻子崔氏,清河崔氏崔信之女。一进前厅,就见程咬金端坐在正堂的椅子上,说起这椅子,也是最近从皇宫流传出来的,长安城现在非常流行,很多家族都已经把家具换成了这种新的样式。程咬金也觉得,坐这样的椅子比较舒服。跟崔氏说了之后,崔氏让府上工匠,照着朝廷府衙里椅子的样子,打造了一批出来,现在府上基本都已经换上了。崔氏从侍女手中,端过早上炖的鸡汤,慢步走到程咬金面前道:“郎君,上朝辛苦了,这是妾身,早上给您炖的鸡汤,郎君趁热喝吧。”说着就把鸡汤,端到程咬金面前。程咬金笑着端过鸡汤,喝了一口道:“嗯,辛苦夫人了。往后这种事交给下人做就行了,天冷了,夫人别把自己累着。”“为郎君素手调羹是妾身的荣幸,妾身不觉得累。”程咬金闻言哈哈一笑。“能娶到你,真是为夫的幸事。”说完连忙让崔氏,坐在自己身边的椅子上。自己则是又猛灌了几口鸡汤,直到喝完,才把汤碗放到一旁丫鬟的托盘里。崔氏见程咬金喝完了鸡汤,觉得时机差别不多了,于是问道:“老爷,妾身听下人说,处默又被您绑到柳树上了,可是他又犯了什么错?”程咬金让下人和侍女都出去,然后看了看崔氏笑道:“可是程二那小子,又去你那里告密了?你呀,就是太宠处默他们两个了。”崔氏起身朝程咬金行了一礼,嘴里幽幽道:“哎,还请夫君恕罪,妾身实在是没法看着,处默在这么冷的天气里受苦,如果不是什么大的过错,能不能饶过处默这一次?”“哎,夫人你这是作甚,快起来。”说着程咬金扶妻子坐到了椅子上,然后又接着道:“说起来处默这次,倒不是犯了什么错,相反算是,给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