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云然也不说了,眼眸垂下,很是规矩听话,“知道了,父亲。”
孟鹤州盯了他这般不反抗的样子,不太舒服,和他母亲倒是一样。
他母亲应该不会回来了。
当年陶桦得知他骗了她,果断切断了与陶家所有的关系,关于陶家的产业,他侯府其实并没拿到多少。
那女人是个奇精又不受传统规矩约束的女子,确实容易叫人欣赏。
孟鹤州也不全是欺骗她,他也动过心,只是后头再怎么真情实意,前头始终是伤了她,她也不会入耳,不会相信了。
她在侯府被困了十多年,忍着把孩子养大了,现在好不容易出去了,不回来也好,让她自在吧。
“明日府中设了家宴,你老师和师母会过来,孙小姐也会跟来,你就在家好好帮着招待招待。”孟鹤州说。
陶云然顿时又抬了神色,俨然猜到什么了,“父亲您不会是真的想……”
孟鹤州:“是的,没错,你现在的年纪二十……二十多了,崔家的是为父唐突了,你老师这边都是知根知底的,门楣也不差,大家也都熟络……”
“那孙小姐不是还没及笄。”
“也差不了几日,你二人好好相处相处,到了时候也免得拖沓。”孟鹤州甩了甩袖子,不想多说了,出了院子。
陶云然:“……”
嘴里有一口苦水。
一旁杜子河梁凡几个,神色都很微妙,不敢乱说什么。
老爷就是这样,愣逼着家里的子女都娶自己不想娶的,嫁自己不想嫁的。
可也别说,豪门就是如此,老爷他自己都没娶一个真心爱过的人吧!
几人也是为自家院里的少爷感到悲哀了。
景观石后头,冉云桃也听到了,事态的阻力看得见的全摆了出来,她不知道还等不等得到结果,好像即便等到了,也不见得是她所想看到的。
还有陶云然他……冉云桃也不知怎么的,心口很突然的,隐隐酸了一下,很不舒服。
等着堆积在院中的人散了后,冉云桃才从景观石后头出来。
陶云然在人走了之后,去耳房找了她,没见她的人,转身的时候,这才发现她从院子那边过来。
“方才我与我父亲说的话,你都听到了?”陶云然问。
冉云桃停在石板路上,点了头,忍了某种不舒服,“我要被送回去了吗?”
“你想回去吗?”
陶云然前两日其实还是想她回去的,她在这里,她的脸上不会有笑容的。这是基于身份被发现之前。
父亲现在都点出来了,但父亲的话不能全信,若真送小妮子回去的话,只会把她送入虎口。
她家里那边现在也不好说,其实只要不跳出来反抗,应该就不会有事,黄乐也应该会安顿好的。
冉云桃摇头,“我不想回去,我想等你给我一个结果,我知道你也应该有地方把我藏起来。”
她来了一趟京城,怎么样都要得到点东西回去。
陶云然:“……”
不说了,懂了。
“好,你先去收拾一下,明早我送你去另外的地方。”
“多谢少爷。”冉云桃知道了福身礼,给蹲了一个。
陶云然:“……”
眉头皱了皱,也好像有点不舒服。
变了,小妮子真的变了,得赶紧送她离开了……
翌日一早,冉云桃早早的起来,未见陶云然,自己就被杜子河塞上了一辆马车,往城外去了。
一路的行径,看着好像是要把她送回五里县,但在出城之后的六七里地的时候,马车转了个方向,沿着京城的郊外转了一圈后,直接去了郊外的某个小院子。
杜子河下车后,将冉云桃接了下来,“这里是之前少爷和别人赌石,赢下一间院子,桃儿姑娘你就暂时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吧。这边没什么人过来,离城里也近。桃儿姑娘需要什么,便是找不到我们,自己也能去外头置办一些,不过就是别让熟人瞧见就是。”
陶云然安排的这个地方冉云桃觉得很好,又是把她心里想着的东西安排了出来。
现在人藏了起来,又离城里近,又能自己自在的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可不是她想要的?
“知道了,多谢了。”
杜子河:“客气什么?咱都多熟了?”
冉云桃笑了笑,也认同的点了个头。
杜子河见她笑了,着实是这些日子难得见到的一丝笑容。
冉云桃也是想了什么,疑惑了问了一句,“这里离城里那么近,那刚刚怎么还绕那么远的路?”
杜子河不隐瞒,“少爷怕侯爷盯梢,安排了两辆马车,做了一个障眼法。方才绕路的时候,两辆马车掉了个方向,另一辆马车现在估计已经过了京城的界碑,去了安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