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回事?”老爷子问,“那私盐死人的案子都拖了半个多月,统共才结案的,这才七八日没查出来结案,就要革职了?”
别的不说,老爷子对这县令大人,还是有些不舍的,也是这一年来,冉家的事儿莫名的多了,但都被这县令大人给了个公道的。
从某些事儿上看,这县令大人不糊涂,也不算太昏庸。
至于他们大东家的这事儿,老爷子现在也不说什么官商相护了,只能说,那都是人家的做法。
不至于到革职的地步吧?
方氏哪知道那么多,她也都是听别人说来的,摇了头,“不知道,有人说是接着上个私盐案子的,但也瞧不出来哪里是接着的,玄乎着呢!”
听着这话,冉家屋里一屋人,下意识的,心口都咯噔了一下。
私盐案子冉家一屋人都是心知肚明的,这次的,若跟私盐案子接在一起的话,那不又是福老爷那边的事?
但老大老二初三的回来,并没有说大东家那边有异常的事出来,兄弟俩也没见有什么事儿。
老爷子衡量一下,摆了头,应该不是。
冉云桃也没听出什么,觉得也应该不是,不过在后头编织花灯的时候,明显有些心不在焉了。
大东家屋里的事不好说,真有事儿出来,她父亲和大伯两个小小的门房,能知道什么?也不能否认这当中是没有关键的。
至于县令大人要被革职,也不意外。
打她记事儿开始,五里县就换了五六个县令,而今这个年轻的县令做人做事的确留了很多把柄,随随便便让人往上头打点小报告,就能让他离开,估计也不全是因为这个。
冉云桃其实想不到什么联系,只道别有无妄之灾就成……
方氏也就这么闲聊一下,没人家想的多,外人怎么说,她也就跟着怎么说呗,后头也不说这个了。
晌午过后,方氏见着时辰太晚了,也就不聊,回去了,回去的时候,顺势打趣了一嘴,让冉云桃有什么赚钱的法子,带带她。
这丫头的本事,方氏都是知道的,多这一嘴可死不了人,要是真有好事呢?
冉云桃知道方大娘的心思,也知道她是故意说的,没什么拒绝的。
方大娘回去后把屋里的地儿修了修,后头也是没闲着,见哪里有人堆,热闹,就往那里去了。
正月里,村里人都在家里等着开春呢,哪有什么太多活儿事儿的,可把那县令大人案子没查出来,要被革职的事儿,论道的火热呢!
……
陶云然怎么可能没将那案子查出来,没将那五具尸体的身份查出来?
死者着统一服装,肉身上均有不同程度的鞭痕,一看就是奴籍之人,被家主罚了。
但致死的伤口,统一都是一刀封喉咙。
明显就是体罚不够,只有以死抵罪了。
这几人死亡时间有半个多月了,但关键的线索还是在鞋上的,几人脚下的泥巴有结晶体,是盐的结晶体。
在盐铺子里做活的人,脚上可沾不出成块的结晶体,唯一的,便是在盐矿做工挖采盐矿的人才可能如此。
朝廷的盐矿在蜀州、南川、香川几地,五里县这小地方他可没听说过有盐矿。
不过基于五里县私盐的猖獗,他也可以肯定,此地是有盐矿的,私人盐矿。
而这个私盐矿的主人,也显而易见了。
至于外头传他要被革职,不假,因为他知道的太多了,冯源、乃至冯源上头,对他有所行动了。
且他手上还收到了一份特殊的信,一封意想不到的家书。
书房里,黄乐看着老爷的来信都吃惊了,原本还以为老爷对家里这二少爷,转了态度,所以给他来了信,结果却是劝他辞官回家,不要插手五里县的事了。
要说一些事查到现在,大伙都知道这水有多浑多深了,也都不太希望继续下去了,但真没想过,老爷会因此来信。
这……可有的细品了。
“大人,这……”
“福老爷应该知道我的身份了。且此人……官位不低。”陶云然把信从黄乐手上又拿了过来。
一旁,杜子河提醒道:“大人,冉家屋里的冉老大和冉老二,在福老爷府上当差的,咱们不妨直接去那边把人给问出来?免得大伙猜来猜去的,这要查到什么时候去?这也是线索不是?”
陶云然看了过来,眼底随之微微起了一些思索,沉了下来。
杜子河瞄着在思考的人,觉得应该没什么戏了。
话说杜子河在得知他家大人开始认真查福老爷之后,意外想起学堂里,冉小宝嘴里曾提过一嘴,家里的父亲和大伯是在福老爷府上当差的,于是火急火燎的就给传了过来。
原本以为,他家大人会抓住这个机会,去把人问出来,结果并没有。
而且拒绝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