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十两,不能再多了。”卢士莲从匣子里拿出一锭白银,放在了桌上。
冉云桃看到这大银子的,眼睛惊瞪出来,不敢相信。
陶云然看也没看,不满意,扇子点了点,“只值十两吗?”
“那大人觉得值多少钱合适?”
“本县令觉得……一百两,如何?”
冉云桃猛惊掉了下巴,腿突然也有点软。
能换一两银子她都要飞起来了,掌柜的说十两,那已经不得了,结果这县令开口竟然是一百两!?
这……这两人当中的事……不要摆得这么明显吧?
卢士莲小三角眼也瞪了个圆,儒雅的神态也没那么淡定了,“大人,你这未免……狮子大开口,漫天要价了吧?”
陶云然就是这个意思,他那口气不往这卢士莲身上压一下,浑身不自在。
“卢掌柜,这哪儿是漫天要价?您都没有听我说完,这原石可是人家姑娘从山里挖出来。您不是不知道这宝石有多难挖,那谁,在找原石的时候,直接从悬崖上掉了下去,尸骨无存了,想想这小姑娘为了这块石头,多不容易啊!”
“石头的价值,我就不说了,姑娘的劳动力,以及她这小身板的一条命,兴许人家还是为了一大家子才不惜去挖石头的,难道不值这一百两?”
冉云桃:“……”
嘴角有些抽搐。
要说见过坑人的,没见过这么坑的,这话说出来要脸吗?说得她都有点相信了!
但也还别说,这类似的话怎么这么熟悉呢?
卢士莲听不下去了,也没想到这五里县的县令,竟然是这么一个……无赖,这是生要他一百两啊!
“子衿,去,去拿银票来。”
卢士莲吩咐小厮,让小厮把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拿了过来,放到了面上。
“大人,一百两,行了吧。”
陶云然看了一眼,面上笑得非常无害,“卢掌柜识货,多谢了,拿着吧!”
杜子河伸手就要去拿银票,陶云然一扇子打了过来。
“啧,别乱拿,不然就是本县令受贿了。小妮子,你的钱,自己拿着。”
卢士莲:“……”
眼神如刀。
什么猫官?只怕个扮猪吃虎的!
冉云桃:“……”
人已傻。
一块破石头,一百两,她敢拿吗?
活了这么久,冉云桃还真没撞见过如此发梦的事儿,这要是梦就好了,偏偏它不是梦!
冉云桃只觉得自己才是被坑的那个。
“大,大人,这……”
“怎么?柜台高了拿不够?”陶云然一副卢士莲不会做事的样子,点了话,“卢掌柜,您说您这柜台做这么高做什么,人家小姑娘拿不够,给人家送过来吧。”
冉云桃:“……”
这台子再高也没高过她的胸口,也是极度确定了,她就是被人当枪使了。
要不说这人才是县令呢!
服!当真服气!
卢士莲一口气堵到脸色阴青,想着冯大人的话,到底忍了,即刻示意旁边的小厮,把银票拿起,递了过去。
银票递来的那一刻,冉云桃还是不敢接,这不比那烫山芋还烫手?
话说她要是有胆子,家里至于面朝黄土背朝天,如此脚踏实地吗?
不早飞黄腾达了?
陶云然瞧着小妮子害怕的模样,有点瞧不上了,平日里不是挺干脆利落,还能顶嘴的?有他在怕个什么!
半晌,见她要接不接的,陶云然看不下去,扇子伸过去,把她手往上抬了抬。
“本县令在,你怕什么!”
冉云桃咽下一口水,接了下来。
就是这个意思,这石头是县令大人卖了,钱也是县令大人要的,有什么事,找县令大人就行……
拿到钱,冉云桃牵着银票的对角,久久看着赫然入目的“一百两”,过于骇人,后头是怎么出的门,她自己都不知道。
至于陶云然,扇子已然扇得轻松了。
卢士莲看着,牙齿都咬碎了。
陶云也不是针对卢士莲,朝廷的俸禄不下来,没收的财产送不上去,送不上去就算了,竟然还安排另外的人过来。
贪归贪,但这种贪法,委实不地道。
杜子河没黄乐那么会想事儿,想不了他家大人长的这些,只跟在他家大人后头,一直瞄着拿着一百两不知所措的冉云桃。
末尾实在忍不住了,提了个醒,“姑娘,要不……把钱收好吧!这么显眼的拿着,被人抢了可就不好了。”
冉云桃适才回过神,发现路过的人都在瞄她。
陶云然也回头看了过来,冉云桃上去就把银票杵到了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