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告你夫家,与你丈夫和离,你可知,你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吗?”陶云然问。
闵娘一怔,摇了头。
和离是她投河被救起来之后,突然想起来的,她记得九华县那边,此前就有女子和离。
那女子的夫家好赌成性,输了时常打那女子,女子受不了,向官府提了诉讼,让县令大人断了和离。
她这几年在许家,便是没给许家生下一子,可她在许家做牛做马,难道就没半分的贡献吗?
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凭什么叫他许家休了她?她就不能休了许家吗!
陶云然告知程序,“女子告夫家,需要当堂要挨二十板子,先不说能不能告赢,便是赢了,之后兴许还要蹲入牢中,这代价你可受得起?”
闻言,闵娘又是怔了一下,她没想过这些。
陶云然见她不说话,也猜到了她没想过这些。
“这样,你先回去吧,这么晚了,待你想好了,再决定要不要告你夫家,衙门在这儿,本县令也不会走,不急。”
话说完,陶云然瞥了一眼后头的冉云桃,大大的打了一个哈欠,转身进去了
闵娘见县令大人进去了,她着急,念头闪过后,到底喊了人。
“大人!我……我要告我夫家许家!我要出这口气!”
冉云桃本还想着要不要劝她先回去再说,没料到她竟然这么突然喊了出来。
陶云然哈欠还没打完,回头看了过来。
话说他难得把周从善的案子结束了,想着这几日要好好休息,看来这是休息不成了。
断和离可不是小案子啊!
“闵氏,你当真想好了?本县令今日见你在堂上,也算是铿锵巾帼,也是出于好意提醒你。”
闵娘知道,但回想自己在许家受的委屈后,心早死了。
前头没有路可以自己闯,但退后是火坑,她一步也退不了。
“想好了大人。”闵娘笃定。
陶云然暗暗叹了口气儿,“那……行吧!本县令知道了,你列好状纸,明早再过来,今日晚了,要歇息了。”
闻话,闵娘又不动了,双手踹在一起,略显得有些不知所措,支支吾吾起来。
陶云然眉头微皱眉,“怎么了?是觉得不妥,要再考虑一下?”
“不是的大人,我,我……”
闵娘又不会说话了。
冉云桃大概猜到了她想说什么,帮着说道:“她被家里人赶出来的,没地方去。还有,她不会写字,不会写状纸。”
闵娘点头,“是的大人,我认识的字不全,不知道怎么写,现在也……没地方去。”
陶云然看了一眼冉云桃,又看了这有力量的女子,想说状纸他可以叫人帮她写,但他也没地方让她过夜啊。
这衙门除了牢房是收留人的地方,其他地方可不是。
“大人,我……”
“你先进来吧。”陶云然从门口让开一步,头顶的“父母官”三个字不能亏待。
闵娘面见喜色:“多谢大人。”
陶云然没什么客气的。
冉云桃见闵娘进去,道这县令大人没有不理此事,也就放了心。
现在就算闵娘再有什么想法,在衙门应该出不了什么事。
陶云然见冉云桃没跟来,回头问道,“你不进来?”
冉云桃:“不了,没我的事儿,我得回去给他们报个信了。”
“报信?”陶云然蹙眉。
冉云桃方要解释,闵娘接了话,“今日多谢你了云桃,我现在很好,没事了,你回去替我向你娘说声抱歉,害她把脚扭伤了,对不住,日后我若有能力,我定会报答你们的。”
冉云桃猜到她是不想说她寻死的事,也就不说了。
“没事儿,你自己照顾好自己就行了,我回去了。”
“嗯。”
冉云桃走了,陶云然见她一头钻入黑暗,想着什么,拦了她。
“等一下,我叫人送你。”
冉云桃:“……??”
陶云然不想说上个月因衙门人手不够,跑了两个小毛贼,最近一直在县里各处溜达,动不动给唱反调,现在还没抓到呢。
冉云桃也觉得天太黑了,自己需要壮点胆才行,听到这县令安排人送她,一下子心里还挺踏实的。
陶云然把闵娘领进了衙门,给安置了一间客房,后头本想叫王春几个起来干活,送人回家,不料,这几人醉得一塌糊涂。
(今日收了周从善的铺子,几人高兴,搞了个庆功宴,喝了几两。)
见人叫不醒,陶云然也算了,自己吃个亏,转头去送了小犟妮子。
冉云桃等了一会儿,见是县令出来,亲自送她回家,也是意外。
“大人,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