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巧啊,也来买粮呢?可否借在下三文钱?”黄乐比他家县令大人舍得下脸。
冉云桃不紧不慢的收好钱,打量着此人。
黄乐知道这小犟妮子不是那么好说话的,油滑的脸上给出一种讨好的笑容。
“放心,绝对还给你,不还你,你直接去衙门告我,这掌柜的和这些小厮们都能作证。”
冉云桃:“……”
冉云桃也是见识了,这当官的是有多穷啊?堂堂的一个衙门,居然半担米的钱都给不全?不是官商勾结的吗?至于要装得如此清廉?
黄乐见她不开口,格外殷勤的比了个手,“三文,只要三文就好。”
冉云桃见他眨巴着希望的眼,舔巴的模样还带一种可怜,不像是装的,有点嫌弃。
才三文钱,她也不是不能借,昨儿还坑了他十文呢!
但也不能说借就借,这些人,鬼知道呢!
“写个借条。”冉云桃眼角抬了抬,她走规矩。
“写写。”黄乐是个识时务的,人在屋檐下嘛,该低头时就低头,不就三文,“掌柜的,给我张纸和笔。”
掌柜的一脸鄙夷,一面摇着头,一面给递了纸笔,第一回瞧见三文钱都要写个借条的,奇葩甚多。
一群人盯着黄乐写了个借条,给了冉云桃。
冉云桃很满意,随后从钱袋里拿了三文出来,放在了掌柜的面前,给补上了他们的差价。
“明儿我不来县里,后儿我再过来找你要。”话毕,冉云桃也不耽搁时间,出了米粮铺。
黄乐面上是笑盈盈的感谢,心里苦得要命,话说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和耻辱,三文钱都要写个借条,这小犟妮子果然是小犟妮子。
黄乐也是气,回头看了看不争气的两个衙役,回去了……
冉云桃提着买好的花生和黄豆回了家。
冉云香还没回来。
屋里纳鞋底的江氏听见冉云桃回来了,出来瞧了瞧,没看见冉云香,便问了话。
“香儿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冉云桃些微一愣,“堂姐还没回来了吗?”
“没呢,这都大中午了!”
冉云桃不让自己背锅,说道:“今儿我和堂姐一起出了门,堂姐一个人就往前头走了,我没追上,不过我也跟堂姐说了,我买完种子就回来,我以为她早早的回来了。”
江氏眼睛瞥了一眼,没怪她,不用对她说这么多。
那死丫头,江氏知道她肯定是守在衙门口,等着看那县令,看得又丢魂了呢!早知道她也跟着一起去得了!
“行了,饭都好了,你跟你娘先去吃午饭吧,我再等等。”
“哦。”冉云桃不说了,洗了手,就去吃了饭。
一屋人刚坐下,冉云香灰头土脸的回来了。
只见早上出去还是带刺儿的花,这会儿蔫蔫的,像被烤枯了似的,教人都看了个诧异。
“这是怎么的?”老爷子问。
冉云香瘪着嘴,受了多大委屈似的,一句不说,回了屋。
老婆子看冉云香那样子,头就疼,冉家怎就出了这样一个死丫头!她要是能嫁出去,她冉家真是烧高香了!
老爷子也摆了脸色。
江氏眼力见,给老爷子老婆子赔笑后,赶紧去瞧了瞧,怕是生了什么事。
冉云香什么事儿都没有,就是早早的去了县衙那边等着,想要等县令大人出来,借口昨日的事儿去感谢县令大人,主要是想让自己在县令大人面前露些脸,让县令大人记住她。
结果等了大半个晌午,什么都没看到,最后还被衙役推了出来,差点以为她要给衙门泼泔水。
冉云香解释了半天,那衙役一个字不听,把她逼退到老远,最后只得气鼓鼓的回来了。
(衙门口的衙役在被衙门泼了泔水后,这几日格外注意门口来往人的动向,只要不是来报案的,凡有可疑人,都得退避二丈之外,管他是男是女。
而且陶云然今日一早也早早的出了门,私下里去了隔壁的九华县找了李青李大人,这能让冉云香守到才怪。)
不过冉云香也不气馁,见不到县令大人,可以打听县令大人,于是私下里挨个去打听了这县令大人的一些喜好和癖好。
这县令十八岁过来五里县,是他们这儿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一位县令,这是众所周知的。
其次只知道他姓陶。
冉云香可是好好的摸了个底。
“娘,那县令大人姓陶名叫云然,听说是京城里的大户人家的儿子,不是被调遣过来咱们五里县的,是他自己要求下来的。”
“喜欢吃酸甜口味的东西,还喜欢吃肉脯,也常去裴家肉脯,喜欢折扇,还喜欢收集一些奇怪好玩的玩意儿,对人也温和,不是那种一板一眼的县令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