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母像条疯癫的母狗,又吼又叫,一副生撕了季知节的模样,而完全不顾在场的还有两名人民警察。
“张警官,您也看到了,他们并不愿意和解。”
张警官是个面容和善、三十来岁的民警,他和稀泥似的劝说道:
“季小姐,这清官都难断家务事,他们毕竟是你的长辈。你一个小辈,就让让他们,家和万事兴嘛。”
他这话说得毫无道理,却是压下事件的好方法,听得季知节眉头一皱,她将手伸到口袋里,握住了手机。
而与张警官同行的赵警官,却并不赞同。他才二十岁出头,正是一身正气一腔热血的时候,当即横眉倒竖,上前一步否定他师父道:
“是他们先去学校闹事,严重扰乱公共秩序,凭什么因为他们年纪大就能倚老卖老?”
公安局嘴替赵警官说出了季知节的心中所想,她听得连连点头,并且偷偷地从侧面给小赵警官比了个“赞”。
后者看到后也回了她一个微笑,并将她护在了身后,不让大伯母够得着。
“王翠兰,这里是公安局,不是菜市口!你再闹下去,只会让拘留时间更长!”小赵警官话锋严厉。
被自己徒弟拆了台,张警官自然也不能继续和稀泥了,他清了清嗓子,也训斥大伯母道:
“同志,有话好好说,别动手。”
“哼!”座位上歪着身子的大伯突然出声,他冷冷地打量季知节,全然没有家人的亲近,反而是仇人的冷漠。
“没良心的东西,当初你一生下来,就该掐死你!”
不光没拿捏住这个丫头片子,还害得他吃牢饭,大伯心里郁闷极了。他又想起来,自己从季知节家里翻出来的二十万,算是这次来海市的唯一收获,还能聊以自|慰。
但他还没高兴太早,一直躲在小赵警官身后的季知节掏出了自己的手机,对着屏幕一点,扬声器就开始放声:
“……十九!二十!足足有二十万!”
“不会有人看见吧?”
“傻婆娘,这是高层!而且那死丫头又不在家,有人看到就怪了!”
此录音一出,大伯母和大伯顿时煞白了脸色,他俩对视一眼,想不明白自己私底下的对话怎么会被季知节知道,甚至还被她录了下来!
而一旁始终充当透明人,只等着事情了结后好离开的季雨薇,“噌”地一下跳了起来。她冲到季知节面前,大喊道:“不可能!这不可能!”
她和宋砚仁精心谋划了那么久,设局设得那么完美,都没能从季知节的手里套出这二十万,如今却告诉她,被她的爸妈拿走了?!
她完全不能接受这件事!
转头狠狠地盯着大伯、大伯母,季雨薇冷声道:“你们什么时候做的?撬门之后?把我支开去抛出所,就是为了自己偷偷拿钱?!你们竟然一点都不告诉我!”
先是录音,现在又蹦出来了个撬锁,小赵警官和张警官一听,四目相对之间,果然望见了对方眼中的震惊。
这是多么奇葩的一家子啊……
“停,容我打断一下。”小赵警官申请加入群聊,他转向季知节,问道:“季小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赵警官,借您电脑用一下,可以吗?”
“当然可以。”
说话间,小赵警官帮着季知节一起将手机里的视频拷贝到了电脑上。一共三段,她在家的时候就已经剪好了。
原本还计划着去扑过手机毁灭证据的大伯母霎时间幻想破灭。她还想在躺地上撒泼打滚,但小赵警官可不惯着她,直接以“搀扶”的方式,把她从地上拎了起来。
“哭什么哭,不是你做的事情吗?都是成年人了,敢作敢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知不知道?”
虚假的眼泪挂在脸上,大伯母面对一脸严肃的警察,敢怒不敢言。
那边视频已经开始播放,将大伯一家是如何撬门,又是如何拿走了那二十万,最后季雨薇还进去扫荡了一番细软的过程,全部呈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季小姐,我再向你确定一下,丢失金额是‘二十万’,对吗?”小赵警官严肃发问。
“是的,没错。”季知节点头。
听完她的肯定,就是张警官,面色都严厉非常。他猛地一拍桌子,怒色道:“简直太不像话了!”
“二十万,这可是数额巨大的盗窃罪,足以构成刑事犯罪,依照法律,应当判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判……判刑?”大伯母踉跄着晃晃悠悠,竟然两眼一闭,嘎一下晕了过去。
另一边,一向自诩“真男人”“顶梁柱”的大伯,也一脸菜色,他的嘴唇哆哆嗦嗦,像是在组织语言该如何脱罪。
就是季雨薇,也慌了神,倒退几步被沙发扶手绊得差点摔倒。
如今人都在公安局了,跑是绝对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