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野直视前方,全神贯注的保持这个动作,有了扎马步的基础,他现在做这个动作也不算太难,可以比较轻易的保持身体稳定不摇晃。
温书棠一直站在他的身边,仔细注意着他每一个小动作并且及时指出他动作错误的地方。
原来师父训练她的时候可比这还要严格,但凡身体一抖就得挨打,她每天训练完都筋疲力尽,根本提不起一点力气。
萧奕卓看着萧野的动作微微蹙眉,心中暗自惊讶,这样的姿势他从来都没见过。
视线落在一旁面色严肃的温书棠身上,心中对她的家乡越来越好奇,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新奇地方才能教出温书棠这样优秀的人呢。
温书棠一直觉得训练的时光过得很快,转眼太阳都要落山了,夕阳照在几人身上,温书棠抬起头看了一眼远处如血的残阳。
“好了,今天就先到这里,休息吧。”
得到命令的萧野整个人一下子放松下来,忍不住皱起眉甩了甩酸痛的手臂。
“咏春的每一式都要经过长久的锻炼,只有深厚的基础才能发挥出咏春的最大威力。”温书棠走上前捏住萧野的胳膊,手上微微使劲为他活络肌肉。
虽然萧野很有天赋,但也不能操之过急了,肌肉拉伤就不好了,日后每天训练完都得给他拉伸。
温书棠的手劲并不大,但保持一个姿势太久了,萧野的胳膊已经变得麻木酸痛,稍微一碰就疼得厉害。
这会被她用力揉捏,萧野一张小脸疼得皱了起来,龇牙咧嘴的小声哼哼了几声,忍不住往后缩了缩胳膊。
“疼。”
“忍一忍,要是不这样的话,你会抽筋的。”温书棠拉着他的胳膊没放开,直到把僵硬的肌肉按揉至放松才放开他。
萧野甩着胳膊,满脸都是汗珠。
“好了,去休息吧,等明日再继续。”
萧野点了点头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温书棠看着他走进屋子才收回视线,萧奕卓就站在她的身边:“忽然提高强度,未免有些为难他了。”
“不算为难,我在他这个年龄也开始训练了,其实这种东西从小学比较好。”温书棠转头看他挑了挑眉。
“心疼了?”
萧奕卓不可置否地上挑眉尾:“论心疼,你应该也不差多少。”
温书棠撇了撇嘴转过头并没有说什么,果然,这种被别人猜中心思的感觉不怎么好。
自从了解到孩子们的童年经历,温书棠就忍不住对这三个孩子多了几分在意和关心。虽然她表面上对萧野很严厉,但心中的心疼却是实打实的。
萧奕卓看着她的背影闷闷笑了一声,有时候她还挺好猜的。
“跟我说说琬儿的身世吧。”温书棠说完后率先回到了房间。
萧奕卓跟上她的脚步,进屋后把门关好随后坐在圆凳上沉默片刻之后才开口道。
“琬儿的娘是一个世族的庶女,她的爹爹是禁军中的一个副尉,两人两小无猜,长大后自然而然的喜结良缘,生下琬儿之后没过几日战乱爆发,她爹爹上战场冲锋陷阵,结果却被奸人陷害,陛下大抵是一时慌乱听信了小人的谗言,认为她爹爹勾结敌国,通敌叛国,一道圣旨就断了他的粮草和援军。”
萧奕卓说到这里语气有些僵硬,放在桌子上的手握成拳。
温书棠视线落在他的身上,隐约猜到了后面发生的事情,紧紧抿着唇说不清心中的情绪如何。
萧奕卓缓缓吐出一口浊气闭上眼睛继续道:“他爹爹带着一众守城军士被敌军围困而死,据探子来报,他被敌军射杀的时候怀中还抱着打算送给琬儿的长命锁,后来他被枭首示众,死的惨烈。他的亲属家眷也被陛下苛待流放,琬儿娘亲在流放的路上病重逝世,我策马赶到的时候那群守卫竟然对着她娘亲的尸体...不过两岁的小琬儿就被捆在一旁。”
提起往事,萧奕卓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无力,他到现在都后悔的一件事就是没有及时赶到那座孤城,就连故人的亡妻差点都没护下来。
温书棠察觉到萧奕卓低落的情绪,一起并肩抗敌的兄弟被人诬陷致死,他肯定也很自责吧。
但让她最没想到的是皇帝竟然听信文臣的片面之词就荒唐地断送了一位武将的性命。
心中憋了一口气撒不出来,这憋屈的感觉让她真的有些不舒服,该死的昏庸上位者。
虽然两岁应该还没记事,但眼看着自己娘亲的尸体被人不尊重对待,应该也给这个小姑娘留下了不小的心理创伤吧。
温书棠想到那个还在努力分辨药材想要学医的小丫头就忍不住心疼。她如此努力的想要走上医者这条道路估计也有几分没能治好娘亲病情的遗憾吧。
两人都沉默了许久,温书棠抬头看向萧奕卓:“斯人已逝,我们能做的只有护着这三个孩子安全健康的成长,也算是告慰他们爹娘的在天之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