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f
他想把前院二楼上的屋子整理出来,不久后可能要住人。
马氏抱怨道“想一出是一出!要是春暖花开了,招待一两个人住上几个月,倒还罢咧。要是开春就预备要住人,这么冷的天,没有炕怎么受得住?!用火盆,炭气熏人得很。身体强壮的人还能支撑,身体不好的小娃娃住进去,怕是没两天就要病了。到时候天知道会落下啥抱怨?吃力不讨好!”
崔婶安抚她“太太放心,咱们家的宅子,当初建的时候墙就砌得厚,哪怕是在二楼,也不会太冷。当年住在咱们家里的那几位老爷,就从没抱怨过。”
马氏哂道“那时候他们都是流放的犯官,有人愿意将他们接进城,还好吃好喝地供着,就已是烧了高香,哪儿还会抱怨屋子不够暖和?怎么也比马棚强!可这回不一样。老爷打算招待一位贵客来呢。这贵客听说是个好脾气,可他背后却有个难缠的长辈,还不定咋个挑剔额们家呢!”
马婶则陪笑道“不知这位贵客是何来历?倘若额们家只招待他一个,只要他满意就成咧,不必理会旁人的意思。倘若他要带着他长辈一道来,那太太还是另想法子安置客人的好,也省得麻烦。如今姨太太名下有在长安城里经营的客店产业,里头有好些个干净精致的院子,不如把贵客送过去就是。太太只需要付银子,就啥都可以甩手不管了,岂不省事?就算那贵客的长辈非要在鸡蛋里挑骨头,难道还敢在长安城里得罪周家人不成?”
马氏叹了口气,并没有应承,只道“你们带着人,把前院二楼的屋子都收拾收拾吧。额也不知道客人几时会住进来,反正有备无患。兴许开春之后天气转暖,老曹、老陆就想要搬回二楼去了。二楼虽不如楼下暖和,但胜在地方宽敞,他二人不必挤在一个屋里。”
崔婶与马婶齐声应了。
等她们离开,海棠也吃完了早饭,便往祖母马氏身边一坐“阿奶,爷爷预备要招待哪个贵客呀?我之前怎么没听他说起过?”
“啥贵客呀!”马氏撇嘴,“你爷爷跟表叔公他们不知发了甚么疯,想要让你表叔公收了吴家的男娃做学生哩!说是你表叔公看不惯归夫人对吴家哥儿太过苛刻,想把他们分开,最好的理由,就是他收吴家哥儿做学生了。就象杜家把儿子送去京城读书,周家七老爷两口子都没法拦一样。吴文安公的学生愿意教导他孙子读书,归夫人还敢拦不成?她敢,镇国公府也不会让她拦的!”
海棠心中不由愕然“我听哥哥说,昨儿表叔公与曹爷爷、陆爷爷见过吴珂了,当时表叔公什么话都没说,我们还以为他对吴珂不太满意呢。没想到他居然想要收吴珂做学生……”
唉,吴家的遗孤,孙家的眼中钉,相依为命的亲人身上还背着害死六皇子的嫌疑……一听就是麻烦。表叔公为什么要招惹这样的麻烦呢?
吴文安公明明对不起谢表叔公,谢表叔公怎么还惦记着他的恩情?难不成这就是正人君子的想法?正人君子做事没必要这么实诚的!
海棠叹了又叹,又听得马氏道“你表叔公心里估计还惦记着吴文安公当过他座师,指点过他文章的恩情咧!这几十年的苦头,他愣是没放在心上。你爷爷都不好劝了,额还能说啥?你曹爷爷、陆爷爷嫌你表叔公屋子太小,不好招呼学生,情愿把自己的屋子让出来,他们搬到二楼去住。你表叔公怕他们在二楼住得不够暖和,会犯了旧疾,说自己搬就行了。三个人都没争出个结果来,还是你爷爷说,先把屋子收拾出来,谁搬谁留以后再说,他们才消停了。镇国公还没点头哩,天知道这学生几时才会上门,会不会在额们家里住下?如今争这个,也太早了些。”
海棠听明白了,帮着出了个主意“前头二进院的屋子是新建的,地方够宽敞,也砌了暖炕,那里岂不比前院楼上的房间更合适?”
马氏立刻就否决了“那咋成咧?那是预备让你二叔一家住的地方。若不是新屋子新家具要晾过才好住,他们年前就该搬进去的。眼下过年不好折腾,等开春后天气暖和些,他们就可以挑个吉利的好日子搬家了。咋能把地方让给不相干的外人?!”
马氏还有一个顾虑没说出口,那就是二进院距离内宅正院太近了。孙女如今也是十二岁的大姑娘了,没比吴珂小几岁,住得太近,日常见面次数多了,容易惹来闲话。她可没少听说归夫人的难缠刻薄,怎么可能让孙女跟吴珂扯上关系,叫人说嘴?无论是哪家的姑娘,只要嫁给了吴珂,这辈子就别想有太平清静的日子可过了。她怎么忍心让自己的亲骨肉受这个罪?!
海棠不知道马氏心里在想什么,还帮她出主意“镇国公府会一直收留吴家人吗?还是会另外替他们置办宅子产业?吴珂要是有了自己的宅子,地方肯定比咱们家的前院大,就不能让表叔公到他家去上课吗?咱们可以劝说镇国公,把吴家人的住处安排在离咱们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