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氏幽幽的说着，头都没抬，似乎被书中的什么吸引了。
“夫人的意思是？”
过了大约半盏茶的时间，王福欲待继续问时，姜氏终于合上书抬起头来。
“那就要看老爷是想解决子嗣问题，还是皓儿的问题，亦或是王家的名声问题。”
“夫人此言怎讲？”
王福此时像是一名溺水之人终于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这几日被柳姨娘和王元皓搅和的脑子都快成浆糊了，他不想思考，只想让姜氏给他拿个注意，别人可以不信，但姜氏他必须信。
“若是考虑老爷的子嗣，”姜氏不屑地看了一眼柳姨娘，“老爷还年轻，宝刀未老，多纳几房妾室，还怕生不出儿子。”
王福眼前一亮，他怎么就没想到，自从有了柳姨娘，就被她缠住了，别的姨娘通房处去的少之又少，这些年才只得这么一个儿子，果然正妻就是正妻，妾哪里能想的这么长远，这事问夫人就问对了。
王福想着便看了柳姨娘一眼，只这一眼，柳姨娘心就凉透了，完了，他的儿子完了，她也完了，王家断不会交到一个废人手上，她年纪也大了，再生估计也很难了，都怪姜氏那个恶毒的老巫婆。
柳姨娘不敢直视姜氏，只偷偷的用恶狠狠的目光看着她。
“夫人就是有远见，王某全仰仗夫人了，只是不知夫人说的皓儿和王家又该当如何？”
王元皓的名声就是王家的名声。
“那更简单了，皓儿也不是全没用了，若是能跟明家联姻，既能对外澄清皓儿的身子无碍，又能给老爷觅得将军府的姻亲扶持，可得两全。”
原来还是联姻，他还能不知道这是先如今最好的法子，可也得明家同意才行，又不能把人家闺女绑来。
“夫人说的简单，昨日咱们不是没去提亲，他们哪会肯。”
“老爷怕是忘了，那明家的女儿可不止一个！”
舒月院。
凤鸣觉得自己从未见过像明大小姐这样的女子，公子教她认字都教了一个上午了，愣是一个也没记住，翻来覆去就那几个名字，他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就算是三岁的娃娃也该学会了啊。
“这个认识吗？刚刚学过的。”北元慕一点都不着急，耐着性子问道。
“李，王，……不认识，先生你说我是不是太笨了。”
凤鸣暗暗腹诽，何止是笨啊，这脑子怕是豆腐做的吧。
北元慕开始时确实以为明青筠不会，可慢慢发现，翻来覆去就那几个字，若记不住其中一两个还情有可原，若说一个都学不会那就有问题了。
“没关系，也许这几个字太难了，我们换几个字认。”
凤鸣内心直叹气，他的好公子啊，这几个字都不认识，还有比这更简单的？
别说，还真有。
当北元慕在纸上写下“北元慕”三个大字时，凤鸣一看傻了眼，明青筠眼中闪过一丝异样，北元慕写字的同时一直注视着明青筠，自是没有放过她眼神的变化，看来，他猜得没错，这丫头是装的。
“这几个字，比较简单，来跟我念，刘管家。”
明青筠看了看纸上的字，又看了看北元慕，复又看了看字，念也不是不念也不是，只得硬着头皮念道，“刘管家”。
凤鸣瞪大了眼睛，公子这是要干什么，因材施教也不是这个教法的啊。
一盏茶时间过去了。
“刘管家这三个字可记住了？”
明青筠不敢说没记住，若是说了，不知道北元慕还打算教自己什么，只得硬着头皮说到，“记住了”。
“很好。今日课业就到这，明大小姐今日认识了三个字，进步很大，看来刘管家这三个字跟小姐有缘，小姐就把这三个字抄一百遍吧。”
什么？一百遍！
明青筠瞪大了眼睛。
凤鸣也瞪大了眼睛。
“哦，对了，在下有些内急，不知可否借茅厕一用。”
没等明青筠回答，北元慕就在二人的注视下出了屋门。
明青筠傻了眼，他也没问茅厕在哪啊！
待北元慕回来时，凤鸣已经在屋外等他了，站的直直的，也不翻白眼闹情绪了，他此时对公子只剩下犹如滔滔江水的敬仰。
“今日阳光不错，云彩也好看。”
明青筠听北元慕这样说，顺着北元慕的手指方向往上看，天空很晴朗，太阳也很好，但，万里无云。
“好了，明大小姐，就送到这吧，在下明日再来。”
凤鸣拱手作别，二人出了院门，唯余凌乱风中的明青筠。
待明青筠回到屋内时，除了满桌子的“北元慕”外，竟有一封信，被一直箭羽钉在了桌子的正中间。
李嬷嬷见袁先生和书童走了，知道今日的课业结束了，小姐肯定累坏了，忙端了茶点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