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儿,不知未来,又是怎样的累并快乐着啊。
也觉原来人生最大之幸,竟是如此平常而安暖。
可知、可念虽小,但也是知道疼我肚子的小宝宝的,常常眨巴着两对黑玛瑙般的大眼眸摸我肚肚,难得的小心翼翼,这个说想要弟弟,那个说想要妹妹……
而已至童龀之年之年的可祯,就与弟弟妹妹不同了,她是不做选择题的,问就是弟弟妹妹都要。且她小脑瓜要复杂很多,时常对世间所有事情都保有好奇,好奇母后的肚子为何能装下一个孩童,她们又是从哪儿出生的呢?
为此常常追着月惠妃问,可月惠妃这无痛得子的娘哪懂这些,竟还被问得脸红了。
而我,即便不是初产妇,也是羞于此的,只告诉她等她长大有了驸马,自然就懂了。
可祯就懵懂着点头,说自己未来一定要找一个了不起的驸马爷。
可我们,又不舍她长大。
可祯最近,也开始掉牙了,一张嘴就嚯嚯丫丫的,总让我想起许多年前的自己。
月惠妃便将她掉下的牙一一都收藏好,小心翼翼地放入一个雕刻着精美的花纹的小木盒中,说这小木盒子是祖传的,还说‘乳牙落地,藏之以待吉时,可保儿女平安顺遂’。”
我看着,心中一震悸动。
我虽自幼没有娘亲,又少小离家。但乳牙也是有人收的,多年前,嬷嬷也与我说过相同的话,做过相同的事。
只是她去得突然,我也不知,她小心收起的木盒,置于何处……
春太妃知道我再怀龙嗣后,也很是激动,她让常嬷嬷搀着,跑到椒房殿门口憨憨傻笑,却不敢进门,直到我挺着肚子去门外相迎,才拘谨地笑。
她近来好像有了些清醒的时候,时常问常嬷嬷这是何年何夕,先帝还在不在,永儿还在不在。
常嬷嬷便含糊其辞着骗她说,皇上就在未央宫啊!
可她竟倏然凄凄地笑,说:“可皇上是栩儿,不是永儿。”
常嬷嬷一时惊住,愣了许久,才泪眼婆娑着问春太妃可曾想起什么来?
春太妃却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痴傻,眼神里刚刚的清醒也不见了,问永儿媳妇是不是又有了孕身,还笑嘻嘻地说她得道喜去。
其实她光是道喜,都已经重复好些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