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枉然间回望。
我竟也不知,自己是如何代江知栩,让这大辽变成如今这幅模样的。
可元十二年时,可知十五岁了。
这一年,天下再不见任何饥荒与灾祸,连年的丰收与人才济济,让大辽迎来了前所未有的繁荣。
这一年,可知也终于过了束发之礼。
他已是真正的少年郎,眉宇间英气逼人,双眸深邃而明亮,鼻梁高挺,嘴唇薄而红润。他束着长发,一袭龙袍合身又随风。
一年多的民间游历终是没有白费,更让他身上添了许多的坚韧与为民之心。
这一年,他显然成熟更多,有了卓越的才能和远大的志向。
我看着,很是欣慰。
这一年春风和煦,万物复苏。
百姓安居乐业,生活富足,便无一不带着笑颜。
宫中也是,俸例涨了,宫人家中不再缺衣少穿、度日艰难,便处处可见鸟语花香,眉笑颜开。
我站在宫墙上,俯瞰着这繁华盛世的景象,心中倏然涌起一股难以言表的感动。
便鬼使神差着,对着身旁空气讲:“你看到了么?你嘱托我的,我这么快就办到了呢……”
“母后,是在与在与谁讲话?”身旁陪我站在宫墙上的可知怔了一下,疑惑着看向我。
“没什么,母后只是想起一个人。”我忍不住微微一下,轻声道。
“可是想父王了,儿臣……也想他了……”可知说这话时,天地间忽然起风,他的龙袍被吹起,飘飘荡荡的,一如我幼时看到一般。
我便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许是他已是回应了吧。
……
盛世的好处颇多,最重要的是,曾经总对大辽蠢蠢欲动的诸多敌军小国前来示好,有主动奉贡的,也有派遣使者请求结盟的。
当然,更多的,不乏看上可知这天子正值少年志气,以求和亲至大辽的,竟也不在少数。
当真是盛世之下,国力强盛,边疆稳固,使得原本觊觎大辽领土的敌国再不敢轻举妄动,反而纷纷转变态度,希望通过和平的方式与大辽建立良好的关系。
这些国家中,有的是为了自身的安全考虑,希望借助大辽的力量抵御其他强国的威胁。
有的则是看中了大辽繁荣的市场和丰富的资源,希望能够通过贸易获得利益。
还有的则是被大辽的文化和政治制度所吸引,希望能够学习借鉴,以促进自己国家的发展。
但不管何种,我也知盛世并非一帆风顺,更需居安思危的道理。
所以,这一年,我从未放松对国防的警惕,而是命休养好后,执意重新回归戍边的南风将军加强边防,整顿军队。
同时命林释从育子的耐心中抽回心思,肃清军队,时常演习,以确保国家长治久安。
同时,注重内政,改善民生,让百姓能够享受到盛世带来的红利。
如此种种,总算能为可知赢得民心与声望,再不负我们当年之艰辛。
不过这一年,确也还有诸多要操心的。
其一,便是可祯与渡儿的婚事。
这小两只,一年的分离并未隔阂彼此,反而思念愈浓,坚定更甚。
好在余月前,我命使臣出使北国,要渡儿长久的留下时,裴君并未拒之,听说弟弟要娶大辽长公主入赘我大辽,还激动得流下泪来,直言“好,好,如今他这孩子竟也有了喜欢的女子,甚好,甚好。”
连他们尚还在世的太上王,也忌惮如今大辽之盛不敢不从。
于是,见质子是“入赘”,曾经弹劾的诸臣也不再质疑许多,这婚事便顺理成章起来。
唯有月太妃依旧不开心。
说邱林渡简直是癞蛤蟆吃上了天鹅肉,竟有胆将自己精心养的花儿摘了去。
我闻言又笑,说你啊,怕是觉得这世间无人能配得上咱们可祯吧?
月太妃闻言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叹气道:“确是,确是,也怪我眼界实在太高,才浪费了这一年,竟没有看上一个适龄的官宦子弟让可祯相熟,才阴差阳错被他这质子摘了去……”
“唔……那可真是怪太妃不怪哀家,这一年,哀家几乎命人将满朝的适龄男子翻了个遍,递给你迷可祯眼的,谁让你自己……一个都看不上呢?”
我看着她越发圆润的脸庞,禁不住逗趣。
她看着我不怀好意地颜笑,也禁不住嘟嘴挤兑我道:“太后莫要这般说臣妾,还不是太后自己短视得紧,说不定漏了什么绝世郎才呢?”
“你……”
月太妃真是,一下子搓到我的要害。
这一年,我短视当真越来越厉害,稍离得远便看不清。
离近看字时,更是眼花缭乱。为此,我处理政务时,便时常俯地越来越低,可越是这样,短视就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