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已。
丁如峰又道:“那孙家主出得樊笼,听闻炕屏到底被强索了去,顿时气得缠绵病榻,不多时便一命呜呼。如今孙家小女儿为父鸣冤,听说腊月里拦了推官车架,那新任推官畏惧王家声势,因是只说查无实据,将孙家女打发了回去。如今又有衙役每日家盯着此女,防着其敲登闻鼓。”
李惟俭右手轻轻敲击车厢,过得须臾才道:“打发人看好了孙家女,听说王子腾这几日便要离京,只等王子腾一走,咱们就给王家上上眼药。”
“是。”
丁如峰应下,躬身退出车厢。
李惟俭与顺天府尹算是忘年交,有其做推手,这案子就算要不了王、王仁性命,也得让其灰头土脸。
至于那傅试,如今还每月一封书信,让傅秋芳求了李惟俭免了其罪过,最好是官复原职。
李惟俭料定,那傅试此时已成了痴心疯,留着怕是只能牵连傅秋芳与即将落生的孩儿。既如此,那这便宜大舅哥是生是死,又与他李惟俭何干?
拿定心思,抬眼便见家门近在眼前。荣府门子瞥见车架,紧忙上来与丁如松说了一番话,丁如松这才兜转马首与李惟俭道:“老爷,荣府门子得了吩咐,说是老太太请老爷过去一趟。”
李惟俭颔首道:“不忙,待我换过衣裳再去。”
车驾入得伯府,李惟俭一路到得东路院正房,此时一应姬妾俱在,许是方才还在商议着什么,眼见李惟俭到来纷纷起身相迎。
傅秋芳忧心道:“老爷可知赐婚旨意下了?”
李惟俭笑道:“戴公公头一遭先来的武备院。”
错非许以重利,戴权哪里会不曾查明黛玉在不在就宣旨?
“那……想来老爷有了完全之策,妾身倒是平白担心了。”
宝琴也道:“我就说四哥哥算定了的,说不得林姐姐此番就在胡大人家中不走了。”
李惟俭笑着点了下宝琴额头:“小机灵鬼。”当即伸展臂膀道:“晴雯,为我更衣。”
晴雯赶忙过来为李惟俭褪去衣裳,李惟俭又入得内中换了一身常服。出来便见宝琴凑上前道:“四哥哥,不如我随着四哥哥一道儿去吧。若是计较起来,好歹也有个帮腔的。”
李惟俭乐道:“我如今底气十足,哪里用你帮腔?好生在家待着吧,我去去就来。”
当下李惟俭重新披了貂裘大氅,大步流星自会芳园进了大观园,又往贾母院儿而去。
自后院儿绕出来,有丫鬟眼尖报了一声儿,那大丫鬟鸳鸯忙不迭的迎了上来。
“俭四爷!”匆匆见了礼,鸳鸯这会子顾不得许多,压低声音飞速道:“卫嬷嬷在内中,老太太没说什么,倒是太太闹了,一直数落着林姑娘的不是。也,也说了四爷的不是。”
李惟俭略略顿足,扭头观量鸳鸯。鸳鸯与其对视一样,紧忙垂下眼帘来。李惟俭低声道:“多谢,你往后仔细照料着云妹妹就好。”
鸳鸯顿时霞飞双颊,情知必是李惟俭知晓了其认了湘云做主母之事,当下不好再多言,只低声嘱咐道:“俭四爷留心,多与老太太说些好话,想来也不能有什么间隙。”
李惟俭笑而不语,鸳鸯囿于贾家,只怕还不知自己今时今日的位份,早就不是贾家能压得住的了。
他也不说话,过抱厦转过屏风入得内中,鸳鸯紧忙上前回话道:“老太太、太太,俭四爷来了。”
李惟俭入内一扫量,便见贾母蹙眉不已,王夫人阴沉着一张脸,卫菅毓不咸不淡坐在下首,此时也起身来迎;陪坐的王熙凤看将过来,目光中满是……钦佩?又有探春、惜春两个好奇观量过来。
与两个小姑娘笑了笑,李惟俭拱手道:“老太太,晚辈来了。这是怎么了?瞧太太面色不好,莫不是旧疾复发?晚辈刚好与王太医有故,不如请了王太医来观量一二?”
王夫人咬牙道:“俭哥儿,你少拿风凉话来说我。我这般情形,还不是你做下的?”
贾母蹙眉道:“都是自家亲戚,有话坐下好好说。俭哥儿,你快落座。”
李惟俭拱手谢过,撩开衣袍落座在凤姐儿对向。
就听王夫人不依不饶道:“再如何说,老太太也是黛玉的外祖母,这婚姻大事,哪儿有不经老太太,径直就请了圣旨的?”
李惟俭说道:“这话若是老太太说的,晚辈自当赔罪道恼。可太太你说这话……只怕有些不妥吧?”
王夫人恼道:“俭哥儿且说说,我为黛玉舅母,说这话有何不妥的?”
李惟俭冷笑一声道:“好,我就当太太是真个儿犯了糊涂。那晚辈不妨明说了,我求了林妹妹一并瞒了此事数年,防着的是什么,太太不清楚?”
王夫人这会子已然心虚,却杵倔横丧道:“自打黛玉来了家中,都是比照这宝玉的份例,有宝玉的,就有黛玉的,我这做舅母的可曾苛待过她?”
李惟俭冷声道:“太太还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