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没听懂,纳罕道“意思是?”
司棋扯着秦显家的到角落里,声如蚊蝇道“婶子也知,四爷与我们姑娘情投意合。只是礼法在这儿,没过门儿总不好常来常往的。我们姑娘又是个多心的,日子一长难免就会多心。婶子回头儿行个方便,赶着入夜领四爷进来,也不多待,不过二三刻的就走。
婶子也知,四爷最是大方。若果然行了方便,说不得婶子就生发了呢!”
“这……”秦显家的有些为难。
司棋便不耐道“婶子可想好了,不过是个守门的差事,又没油水。天大的机缘落在身上,要不要可都看婶子的心思了。”
秦显家的心下暗忖,那位俭四爷瞧着行事正派,如今位份又高,料想理应不会做出有辱名节之事。这大观园里一到夜里,各处丫鬟、婆子都寻地方吃酒、摸骨牌,只消小心行事,倒也不怕被旁人瞧见。
所谓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当即心下一横,重重点头道“好,这事儿我应了。”
司棋顿时笑将起来“这就是了。婶子瞧着吧,来日表弟有了出息,说不得也能谋个官儿来做做呢。”
秦显家的顿时后槽牙都乐出来了,道“诶唷,那可不敢想,不敢想啊。”
她心下却思忖着,后头住着的贾芸,不就是跟了俭四爷之后生发了起来?如今内府官儿做着,连那五嫂子都请了几个丫鬟、婆子伺候着,真真儿让人艳羡不已。
说定此事,司棋放下心事,旋即往回走。忽而想起缀锦楼里短了冰片,因是便朝着前头寻去。
方才出了大观园,搭眼便见彩霞自东面铁青着脸急匆匆而来。司棋与其并无往来,因是见了面不过彼此点头便错身而过。
不提司棋去库房取冰片,却说彩霞此时如遭雷殛,急忙忙朝着赵姨娘房寻了过去。
赶巧这会子王夫人、宝玉都在老太太跟前,因是彩霞再顾不得许多,快步到得房前,眼见小吉祥儿正晾晒衣裳,径直开口道“姨娘可在?”
“在呢。”
彩霞迈步就进了屋里,抬眼见赵姨娘一腿偏着坐在炕上,正一针一线纳着鞋样子。那赵姨娘抬眼见是彩霞,便笑道“你怎么来了?”
彩霞咬着下唇到得近前,其脸色吓得赵姨娘顿时骤变,忙问“到底怎么了?”
“昨儿来家到我们家提亲了。”
“谁?给来顺?”见彩霞颔首,赵姨娘顿时骂道“想瞎了心,也不撒泡尿照照来顺是什么德行!你娘怎么说的?”
彩霞道“我娘自然不同意,那来家婶子只说请二奶奶做主……姨娘,我看这一回是冲着我来的!”
“冲着你?”
彩霞道“二奶奶定是察觉了蛛丝马迹,这才拿我来作筏子。姨娘,此事你须得救我一救!”
赵姨娘谋害宝玉、王熙凤不成,正是心虚的时候,哪里敢再去招惹?因是踌躇道“这……那凤姐素来不将我放在眼里,只怕我说了也没用处。”
彩霞急了,干脆放话道“姨娘莫要装糊涂,二奶奶为何拿我作筏子?我若不信了你的鬼话,何至于被二奶奶针对?今儿我将话放在这儿,姨娘若不帮我,我死前定将姨娘所作所为说给太太!”
赵姨娘唬了一跳,心下懊恼,却又不敢发作。只得赔笑将彩霞扯了过来,安抚道“你这孩子,我还不曾说完怎么就急了?凤姐那儿我自然说不上话,可老爷面前,我还是能说上话的。”
顿了顿,又道“环儿也大了,夜里我就跟老爷说,讨了你安置在环儿身边儿,如何?这下可称了你的心了?”
彩霞这才红着眼圈儿应下,赵姨娘面上和煦,心下犯狠,只觉这彩霞也是个奸的,便是果然讨了来,回头寻个机会也要将其打发了!
好不容易将彩霞哄走,赵姨娘正思量着夜里如何跟贾政说,小鹊便来回话,说是那马道婆又登门了,如今正在与老太太说话儿。
赵姨娘顿时就恼了,低声骂道“这老虔婆还敢来?看我今儿不撕了她的脸!”
当下默默运气,又打发了小鹊去探听消息,只待那马道婆走时她再出面阻拦。
谁知那马道婆竟在贾母跟前盘桓了大半个时辰,出来后径直朝着赵姨娘寻了过来。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赵姨娘笑吟吟将马道婆邀进房里,打发了丫鬟出去守着,转头就变了脸“好啊,你还敢来!”
那马道婆故作纳罕道“姨娘什么话,我为何不敢来?”
赵姨娘快气疯了!强自压着声音道“你前回可是说了自有效验,如今又怎么说?”
马道婆不慌不忙道“如之奈何?眼看要取了那二人性命,偏生那李伯爷是在茅山学过真本事的,一枚仙丹下去救了一个;眼看另一个就要咽气,又来了两个散仙。我这本事,又如何敌得过神仙手段?”
赵姨娘撒泼道“我也不与你理论,既然事儿不曾办成,那便将欠契、银钱一并还了来。”
马道婆幽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