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好,让他早些回去罢,也免些苦;只管舍不得他,这口气不断,他在那世里也受罪不安生。”
这些话没说完,被贾母照脸啐了一口唾沫,骂道“烂了舌头的混帐老婆,谁叫你来多嘴多舌的!你怎么知道他在那世里受罪不安生?怎么见得不中用了?你愿他死了,有什么好处?你别做梦!他死了,我只和你们要命。素日都是你们调唆着逼他写字念书,把胆子唬破了,见了他老子不像个避猫鼠儿?都不是你们这起淫妇调唆的!这会子逼死了,你们遂了心了,我饶哪一个!”
一面骂,一面哭。
贾政在旁听见这些话,心里越发难过,便喝退赵姨娘,自己上来委婉解劝。一时又有人来回说“棺椁都做齐了,请老爷出去看。”
贾母听了,如火上浇油一般,便骂道“是谁做了棺材?”
一叠连声只叫把做棺材的拉来打死。
却说赵姨娘灰头土脸自房中出来,心下却得意不已。宝玉眼看不成了,可见马道婆那符果然有用!就是可惜那俭哥儿横插一脚,竟用劳什子的丹丸将凤姐救了过来……
惋惜之余,又志得意满。宝玉这一去,二房再无旁的,只剩下自己的贾环,说不得往后这日子就好了。
这承嗣、袭爵之类的暂且不想,往后老太太若去了,二房分出来单过,那家业可不就是环儿的了?
心下越想越美,不由得露出笑意来,方才到得房里,忽而便见彩霞惊慌失措而来。
赵姨娘顿时敛去笑模样儿,打发了小鹊、小吉祥儿出去,扯过彩霞便问“慌慌张张的做什么?”
彩霞急切道“今儿可算得了机会去到二奶奶房里,那物件儿……物件儿——”
“如何了?”
“没了!”
赵姨娘顿时吓得跌坐在地,不由得两股战战,浑身发颤。莫说是宫中,便是勋贵人家也极机会巫蛊魇胜之事!这事儿若是发了,这荣国府哪里还容得下她赵姨娘?
便是老爷贾政再护着,老太太动了火气,只怕也得将其生生打杀了!
眼见赵姨娘不中用,彩霞抹着眼泪跺脚道“姨娘快想些法子,不然我跑不了,姨娘也跑不了!”
赵姨娘哪里还有主意?只哭道“完了完了,全都完了。”
彩霞却道“那符咒送了两处,宝二爷处的我取了回来,偏生二奶奶枕头下的没了。我方才见过二奶奶,见其并不起疑,料想是别人拿了去。”
“别人?”赵姨娘思忖着此事有缓,顿时催问道“可知是谁拿了去?”
彩霞就道“昨儿俭四爷来宝二爷、二奶奶处翻检,料想定然是俭四爷得了去。”
“这——”
“姨娘早做打算,我得赶快回去了。”
丢下一句话,彩霞匆匆而去。赵姨娘瘫坐原地怔了半晌,思忖着既然是李惟俭得了那符咒,为何又引而不发?思忖半晌,念及过往那俭哥儿一向与三丫头亲厚,莫非此番也是看在探春的情面上?
是了!探春虽是庶出,论及品貌却不比嫡出的元春、惜春差了,性子又极好,除去与自己着亲娘不亲,哪儿哪儿都是好。料想那俭哥儿定然是动了心思。
赵姨娘由是心下略略安定,只打发了小鹊出去观量,待李惟俭到来便知会她一声儿。
到得这日下晌,李惟俭果然过来观量。盘桓了个把时辰,唏嘘劝慰一番便要离去。赵姨娘得了信儿紧忙追到园子里,遥遥呼喊两声,追上去一把扯住李惟俭“俭哥儿,可让我好找!”
李惟俭故作纳罕地看向赵姨娘“姨娘寻我有事儿?”
赵姨娘讪笑道“是,是有事儿。此间不便多说,俭哥儿不妨移步到我房里一叙。”
李惟俭似笑非笑看向赵姨娘,忽而自袖笼里掏出那纸铰鬼来,说道“是了,昨儿自二嫂子枕头下寻见此物,一时间急着救人,竟忘了与老太太说。”
赵姨娘闻言脑子嗡的一声,吓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扯着李惟俭的腿哀求道“不能啊,俭哥儿可不能说给老太太啊!”
李惟俭明知故问道“不能?这是为何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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