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张冲笑了笑:“你是会攻的主将,数千弟兄的性命操持在你的手上,你谨慎是对的,但不能谨慎过头了,你要有担当,这是方面统帅必须要承担的。所以你怎么想的就怎么和我说。”于是徐晃不敢犹豫,忙道:“此前我曾随突骑们一道南下哨探,也打量过这道关隘。说实话,我们完全没有必要进攻此关的,因为我们在此关的西侧看见一片丘陵地。我们完全可以绕过沂口关,直接南下太原。”张冲颔首,也同意:“你说的这个我也考虑过,之前王邑也说过,实际上在并州那么多关隘中,沂口是其中非常不起眼的,就是因为沂口看着险要,但实际上却并不是非打不可,它的西侧就是一处开阔丘陵地,昔日鲜卑人破了雁门关后,就不曾攻打过沂口,就是从那边绕的。但公明我且问你,我军和鲜卑有何不同?”徐晃是个聪明人,战场经验也丰富,但他之前到底都是统领着突骑,这一次是他第一作为方面主将统领步骑,所以思维才没转变过来。此刻有了张冲的点拨,他明白了:“鲜卑之众长于骑,离散迅速,补给方便,南下也是为了劫掠。他们每破一城就弃一城,并不会久留。所以,他们自可绕过沂口,直趋太原。而我军不同,步骑数万浩浩荡荡,每日都需要从后方获得补给,如果这个时候弃沂口不顾,直接进入太原。到时候还是要先打后面两关,而这个时候,我方的补给线又会受到沂口的威胁。”张冲欣慰颔首,他对徐晃道:“我军这次南下,就是要全据并州。如果我军是想打一个战术配合,做袭扰,那自然可以发挥机动之利,狂飙穿插。但现在,要想广土众民,在并州建立根据,那就必须一路堂皇而下,军挡破军,砦挡破砦,就和银河水倾斜而下,堂堂皇皇。如此才可破贼心,定人心。”最后,张冲拍了拍徐晃:“公明,我对你很看重。你的未来不仅仅是一个突骑将,我期望的是有朝一日,你能为我提兵十万,横扫山河,所以这一次就是你的练兵场。并州是锅好饭,我们不急。”徐晃不由挺起胸膛,对张冲行了军礼。之后,张冲自觉已经将军略梳理完毕后,就让徐晃退下去追自己的部队了。就这样,徐晃带着激动的心情和一众先锋军将纵马南下。而高坡上的张冲一直目送他们远去。……五千大军连绵南下,耗费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当中军的辎重官说午饭已经做好后,张冲才带着一众有些饥饿的幕僚和官佐回中帐就食。回到中帐,张冲并没有立即吃饭,而是又继续处理了一阵文书。作为大太之主,他不仅仅要处理泰山军的事情,幽、冀、平、辽、兖各州政务都要到他这里总裁。即便有邺城的诸多门下帮忙处理,送到张冲这里的文牍依旧堆满案几。也幸亏张冲是超人,无穷充沛的体力让他处理这些政务手到勤来。但等他处理完最后一份文牍后,抬起头,却看见众文武皆没有动筷。张冲莞尔,没有说什么,而是在心里叮嘱自己下一次尽量先吃再处理。毕竟军中的这些幕僚们可不是他。他扫视了一圈,看到赵云却不在,于是问边上的荀攸:“子龙去哪了?”荀攸和一众幕僚、参赞都坐在张冲的右手边,听得张冲问:“王上,赵校尉一直在辎重营忙于处理驿战附近的百姓问题。我已经让人告诉过他,一会来营中就食。”张冲疑惑了一下:“这驿战附近还有黔首?”荀攸实话实说:“并没有多少,多是一些残障老弱的。这些人被抛弃在乡社,自生自灭。赵校尉见到了,就让人给他们做点饭,砍点柴。后面冬天要来了,不做这些,这些老弱难活。”这个时候李大目也开口,第一句就是叹气,怒其不争:“那些人也真的是,躲谁不躲,竟然躲我们?那些人一听大兵南下,直接逃进了山里。我那会还要找一些向导,但那些里社但凡能走动的,都跑路了。真的是愚不可及。我们泰山军会在乎他们那几个瓜枣?”张冲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抿着粟饭,但他的心头却非常沉重。一直以来,泰山军都是以走群众路线为称的,所到之处不说是杀官揭竿迎王师吧,但也是提壶担浆相迎。但现在呢?自破了雁门关以后,大军南下这一路,几乎见不到多少黔首百姓,他们正如李大目说的那样,全都跑进了山里。张冲也有自己的分析,他觉得太原豪势对于地方的丁口的掌握还是非常强的,无论是从舆论宣讲还是调动上,皆和此前泰山军所遇到的豪势们不同。这一点也和并州的环境有关。并州四面环山,能够耕作的就只有几处大的盆地。各豪族在这些盆地里犬牙交错,相互之间的关系也非常紧密。在这些豪族之间的默契下,沂定盆地的黔首们被牢牢锁死在各家的土地上,即便是徒隶想要转投他家都会被打死。长久下来,这些黔首们就真的将这些豪势当成了自己的家主,是自己一切的主人。于是,当主人们告诉他们泰山军是虎狼,那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