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北方的喧嚣声,还是摇了摇头,说了这样一句:“我所虑者从来不是这个人荣辱,而是此战弟兄们的安危。丁帅的决策是没错的,我从汉军的反应来看,我们确实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但作为前线主将,我比丁帅更了解战场的形势。眼前的曹军显然不是一支寻常的汉军,不能以常理来论。常理看,曹军当天来,当夜就袭我军,这营砦必粗疏吧,但你再看眼前这曹营,如何?”对着还年轻的庞德,丁武说了这样一句话,而这句话让庞德受益终身。“到了我这个位置,求稳自然可以。只要听上命,打呆仗就行。眼里看到的就是上面,耳朵听到的也是上面。只要上面安排的,我就去做就行了。最后出了事,也不是我决策之失。但如此做,却让我心愧难安。我是临敌校尉,是主将,该有自己的判断。在充分理解上面战略的同时,我也要用自己的判断去补充大帅的战略,这才是一个合格的执行。”“是,伱说的没错。这样做,我的确就要对结果负责,后面出了岔子,我肯定是要受军法的。但又如何?我丁武不求富贵,但求心安。”丁武的最后一番话给了年轻的庞德一个小小的震撼。庞德很年轻的时候就已经在西州做县吏了,在那里他看到的是明哲保身,人人都想着自己。即便是他眼里那些能力卓越者,也是在不损自身的同时提几点漂亮话。但只有眼前的丁武,却有一番苟能利兄弟,自己福祸不避的豁达样子。于是,庞德再不说话,而是主动给丁武牵着缰绳。之后,丁武将撤退的军令布置下去,令弓弩队代替长弓队进行攒射,然后各部交替掩护,向着北方的厮杀处挺近。……丁盛的判断对了,也错了。是的,曹操的确带着三千马军伏击到了泰山军郭亮的飞熊军突骑。平原军汉军也确实如丁盛他们所预料的那样,就伏击在泰山军大砦的东北方通道上。甚至连曹军可能乘机突袭自己,他丁盛都判断对了。在其出大营没多久,已经从东坡阵地渗透下来的曹仁部就对着泰山军的内砦壁垒群发起一顿猛攻。幸亏西岸的援军来得及时,砦内的镇戍兵们也守得顽强才有惊无险。但丁盛却也判断错了三件事。第一个他没想到的,郭亮的飞熊军是全军千骑出击。而曹操以三千骑围攻郭亮的飞熊军,别说歼灭了,一开始甚至还吃了大亏。曹操曾在长社之野和泰山军的突骑遭遇过,所以自认为对泰山军的突骑战力还是非常了解的。而和泰山军野战数轮的幽州突骑们也纷纷表示,别看自己屡战屡败,但泰山军突骑的骑战能力并不如他们。现在他们以三倍于敌的骑军围攻突骑,如何会输?但很可惜,如果是一百泰山骑对三百汉骑,泰山突骑会输。三百泰山突骑对九百汉骑,泰山突骑也可能会输。但偏偏,汉军遇到的是千人的突骑。自装备了铁蹄、高鞍,泰山军突骑的操练就已经从过去的半骑团冲锋转变为全骑团冲锋。当曹操三千骑直奔郭亮的时候,郭亮也被对面的马蹄声给提前预警了。反应过来的郭亮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了骑团的调度。而对面的汉军骑军虽然已经完成了战马的加速,但却前前后后散乱一团,并没有能形成集团式的冲锋。于是,两面第一次撞击,郭亮部直接撕裂了汉军突骑的冲击线,取得了第一轮的胜利。但飞熊军的胜利也就到了这里,如果这时候是白日,郭亮必然能带着这群好汉子杀个来回。但可惜,这是夜晚。因为天太黑,太多的突骑骑士因为马踏空而摔断了脖子。汉军也没逃过,但他们人数多,于是很快就对突骑形成了包围之势。在双方相继鏖战的时候,西南方突然火把成云,逶迤而来。郭亮当时就反应过来这是丁盛派援军过来了。郭亮此前一直是张旦的部下,从未和丁盛配合过,这一次飞熊军轮番到了前军,他们才有了第一次配合。他没想到丁盛会这么及时的来救自己,感动之余,急甩开汉骑,直奔西南援军方向。只要突围到坚阵处,飞熊军再也无虞。丁盛判断错的第二件事是,预备伏击他们的的确是清河新军,但人数却要比预想中还要多。在赵镕行军到距离东北面战场还有二三里的时候,伏击的清河新军直接对赵镕发起了猛攻。清河新军之攻势绵延不绝,打得非常凶横,其中各部将吏纷纷都身先士卒,极大的提高了新军的士气。也是亏赵镕部早有预期,准备得当。他们将提前准备好的战车纷纷转向,然后以铁索相连,短时间就形成了一个车营。而这些战车上都是携带着弩炮,装满了箭矢。于是,围攻过来的清河新军就在这里受到了暴风骤雨的洗礼。但出人意料,这一次新军竟然抗住了,他们用提前准备好的牌楯,顶着箭雨不断压制着赵镕部的空间。如果不是后面郭亮带着飞熊军及时撤到了这里,反冲了一波汉军,将汉军组织起来的攻势打断,可能赵镕这车阵就要破了。但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