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咋舌,这老卒真的是个禽兽,竟然能做下这般事来。
有个黑壮的,义愤填膺
“你真他娘的不是个人,这种事做了和禽兽有何区别。”
老卒也不让着,讥讽道
“少给你乃翁摆谱,你做的事,能好多少?你去打粮,一粒粟都不留给人家。
最后他们不还是得死?你饿死人,就比我杀人,来得要好了?还敢教训你乃公,好大的威风。”
黑壮汉子被噎得话说不出,就要挥拳揍老卒。
走在队头的什长,不好再视而不见,哼了两句,让黑汉子去后面辎重车帮忙押运。
谁知,那黑汉子扭头就说
“我不去,什头,要喊就喊那老禽兽去。那车上全是人头,隔着几里地都能闻到恶臭,更不要说当面去拉车了。
再说,我是正卒,这次贼寇的脑袋都砍了三个。那老禽兽上了战场就肚子疼,贼杀不了几个,妇孺倒杀了不少。这死人活,就该这样的人去干。”
说着,就给相熟的眼色。
伴当们心领神会,一起起哄,让老禽兽去。
起哄声引得前头的队伍不时侧目,那什长脸色难堪。
又是这个黑刺头,早有一天要让他知道,刀厉害有屁用,迟早要栽在乃公的嘴上。
但什长也不想闹大,赶紧就让老禽兽去后头运车,他也恶心这人。
老卒无措,看着大伙,想找个帮腔的说几句。但只看到大伙在横笑,脸色一暗,只能老实去后头运车去了。
看着老卒灰溜溜走了,黑壮卒子得意洋洋的笑了,还看了脸色难看的什长一眼。
“哼,就这也想踩在乃公的头上,呸。”
队伍就这么走着,突然前头不走了,队伍就塞在了道路上。
很快,就有人从后面传话
“为何不走?”
话是从李乾中军传来的。
黑壮汉子接了这指令,然后就传给前面,前面再传到前面。
军队行进时,一般都靠这样人传人来发指令,指令务必简单。
很快,前头就传来回令
“前有大车阻路。”
然后又一路传回到了中军。
不一会,一队人马,插着背旗,手持大梃就从中军冲到了路边的沟壑。
他们沿着崎岖难走的沟壑,一路朝着队头飞奔。
黑汉子打眼一看,就知道他们是中护军,幸灾乐祸的对他们伍的人说
“我看呐,前头有人要吃棍子了,让那帮李家族兵再神气的。”
黑汉子他们伍的,和他一样,都是李家的宾客,本来就和李家的族兵不对付。
所以,听了他们头的话,尽皆讥笑。
果不然,不一会前头传来一阵哭喊声。
那队护兵一到队头,话都没给那个李家什长说,就扒了他衣袴。
当着他小队的面,就是一顿梃击,打得血肉模糊。
然后,护军们又指挥这什的人,把堵路的大车全推下了沟壑。
那些个路人,早被那一顿棍,吓得失了神,只呆看着这帮兵子粗蛮地将他们的大车推下了沟壑。
打完人,推完车,这伙护兵就威风赫赫地回中军了。
只留下一屁股伤的什长,趴在地上哀嚎。
见护军走了,什长的部下们才敢找来一辆粮车,载着伤了的什长,继续开路。
就这样,短暂的插曲后,李家部曲继续向着西边逶迤而去。
但也就走了几里,一背郡旗的郡吏,沿着西边的驰道飞骑而过。
那人是郡里的骑卒,领了令,送檄书至芦苇泽的李氏大营,没想到在路上碰到了。
他和前头的士卒确认了这就是李乾本军后,就举着檄牌,高呼
“府君军令,沿路避让。”
然后不待李家族兵反应,就纵马急驰,要向着李乾中军报去。
一些躲让不急的军卒,只能跳下沟壑,看着飞驰而过的郡吏,骂骂咧咧。
按军法,这种冲撞军伍的,一律要被就地格杀的。
但李家部曲不敢动手,因为这人是郡卒,还带着军令而来。
就这样,只一骑就在李乾军中横行无忌,本还算严整的队伍,被冲击的七零八落,无人敢制。
郡吏心中畅快,觉得这乘氏李家也不过尔尔。
总说这李氏部曲威风,但还不是在他的马下东躲西避?
现在他是千军辟易,等后面他再把府君的檄书在李乾面前宣读,具陈其罪。
看到这等豪杰在他马下,伏罪流涕,那才叫真正的威风。
就在郡吏幻想,其人已到了李乾中军。
有护军要拦,郡吏一鞭抽来,骂道
“你这等狗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