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慈牵着马,看着眼前破旧漏着洞的马厩。不大的马厩里面已经塞了三四头骡马,甚至还有一匹矫健的战马在马槽里嚼着草料。
再算上自己一行人八匹马,这小小的马厩可以说连落脚的地方也没有。于是,太史慈高声对前头的徒隶道:
“这马厩牢固吗,别一晚上积雪把棚子给压塌了。”
风雪声很大,让太史慈不得不大着嗓门喊。
但就是这么大的声音,那前头的徒隶还仿佛没听到,还在将驮马套在马桩上。
直到后面的邓当听到了,动手扯了徒隶一下,此人才反应过来。
看见此人心不在焉,太史慈若有所指的问了一句:
“今个这么大的雪,你山里的族人都安顿好了吗?”
那徒隶忙点头,一脸感激道:
“廖贵人是个好人,不是他将这个坞壁盘给我们,我们一族都要冻死在山里。”
徒隶的话让太史慈警觉起来,他问道:
“你们一族都在坞壁里?有多少人?”
徒隶很老实的回道:
“小人不会算数,也说不上来有多少人。但贵人放心,我们都住在后面,坞壁的客舍都打扫好了,保证让贵人们舒心。”
说到这里,徒隶还主动问了一句:
“贵人们,你们是泰山军吗?”
此言一出,太史慈和王曜互相看了一眼,其中王曜直接叱责道:
“不该打听的别打听。”
徒隶弯着腰赔笑,但嘴上依旧不离开这个话题:
“要是贵人们是泰山军就好了,咱们山里的都听说张王仁义慷慨,要给天下穷苦人分地,听说好些地方的都已经有了自己的份地。咱们族长也是听说张王下了京畿,才决心带着咱们下山的。”
听了这话,王曜有些松动,嘴角也忍不住上扬。
没错,咱泰山军就是这么得人心。那坞壁主闻我军至仓皇而走,就有穷苦百姓蜂拥而至。
那徒隶接着道:
“我看贵人们鲜衣怒马的,骑乘的也是战马,而且能这样招摇走在官道上,想来只有泰山军能做到。”
王曜倒是不隐瞒,点点头:
“没错,咱们是泰山军的,所以你们也且放心,不会扰你们的。”
听得王曜承认,那徒隶大喜,对他诚恳道:
“贵人们真的是泰山军啊,那太好了,我这就和咱们族长说,一定给你们免了食宿,泰山军来了,我们一定要招待好。”
说着,这徒隶就要走。
这时候王曜摆摆手道:
“这不行,该是多少就是多少,咱们泰山军不拿群众一线一粟。我们不难为你们,你们也别为难我们。”
徒隶愣了一下,但还是笑道:
“那不行的,你们对咱们有恩,对恩人要是吝啬,连山里的山鬼都不会放过我们的。”
就在这个时候,太史慈忽然问了一句:
“这位小兄弟叫什么名字?”
徒隶笑道:
“山里人没有名字,族人都叫我麻雀。”
太史慈点了点头,上下打量了一下麻雀,然后问道:
“麻雀?看着有点像。”
说完,他对麻雀拱拱手,自我介绍:
“某家叫太史慈,这边是我袍泽王曜,那边两个是咱们路上遇到的路人,今夜要在这里打扰你们了,所以一会务必带我们去见一见你们族长,我们要表达感谢。”
麻雀依旧在笑着,又是点头又是摇头。
这个时候,太史慈忽然换了个话题,问道:
“你们来这里多久了,这马厩的棚子洞了,总要加点茅草补一补,不然这一夜雪下来,总要出事的。我们这八匹马也就算了,你们这里也有那么多骡马,还有一匹战马,总不能也不心疼吧。”
说着,太史慈指着那嚼着草料的战马,疑惑道:
“你们山里还驯养战马吗?”
那王曜也看出不对,恶狠狠的看着那麻雀,手也摸到了刀柄上。
麻雀很机灵,听到太史慈语气不善,当即就跪了下来,他磕头道:
“不敢隐瞒贵人们,这是咱们在山里捡到的,应该是哪里丢失的战马,然后我们就带着一起出山了。”
听着这话,王曜走向马厩里的战马,看了一下马臀,随后对太史慈道:
“是汉军的,应该是从京都那边出奔的溃军丢失的。”
太史慈眯着眼,一直盯着麻雀,给他莫大的压力。
此时的他已经开始怀疑这个地方了,于是他让麻雀依旧跪着,对此人盘问:
“你们来这里多久了?”
“五六次太阳落山吧。”
“你们来了多少人?”
“贵人,这个咱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