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启俊的案子结了,是陶府一个家丁作案,已经伏法。而为了感谢太子,她亲自去准备了晚膳,找太监去给江肇昀传话了。
江肇昀仍在德泰宫内。
江年倚靠在榻上,看了江肇昀挑出来的最重要的几本折子,说:“昀儿未入颠之时,梁城大旱甚是让朕焦心。近日苓城又因为连续数日的大雨,闹起水灾了。”
他现在已经基本放权,信任太子,“昀儿以为派谁去赈灾合适?”
“苓城湿地少,储水困难,连日大雨必不堪重负。臣以为需派三人。气象监一人:观测苓城以及附近几地有何异象,大雨何时能停?工部一人,先帝在位时,苓城也曾爆发过水情、不至于成灾,然以今年之势来看,或是需要修堤筑坝?还有一人最为重要,起安抚民心、赈灾拨款之用,臣以为,丞相可以。”
江年本来一直在点头,直到江肇昀说到最后这一人,面露了难色:“叫丞相去,怕是大材小用了吧?”
“每逢灾情,朝廷的赈灾款项能到百姓手里的有多少?儿臣在西北之时也曾去往集市,那里的百姓过得虽没有颠城这般富庶,但民心淳朴、自在逍遥,只是每逢旱情,民不聊生,对朝廷也是怨声载道。
儿臣以为,丞相位高权重,正直清廉,由他亲自前去,不止苓城百姓,附近几处的百姓也能感受到皇恩浩荡。”
“你倒是不怕丞相中饱私囊?以前是层层剥削,每个人也捞不到多少油水。现在丞相一人全权承包,那他岂不是能捞不少?”江年内心是信任高勋屹的,但是也想听听太子的想法。
“丞相毕竟还要在颠城为官,盯着点就是了。”江肇昀毫不担心此事,只是正好有个机会,可以把丞相支走月余。
“那便依你,派丞相去一趟。”如果不是信任太子才干,江年也不敢轻易派走丞相。
小太监进来通禀,四殿下下了学,在门外候着来请安了。
江肇昀也不用避讳,近些日子,四弟也会顺便与他请安。
江年却说:“不必了。你们一道回去吧,今日朕有些乏了,昀儿替朕问问时儿的功课便是。”太医令用了最好的药、给他吊着命,他也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
理承宫来的太监见太子出来,马上前去禀告太子妃的邀请,江肇昀摆了摆手,“就说本王没空。”正好看见江肇时,“四弟,就去你宫里问问你的功课吧。”
江肇时其实也正好有话要与二哥说,便将人请进了理安宫。
江肇昀只是不想回理承宫来理安宫躲个清闲的,昨日才刚问过四弟功课,今日也懒得问了。
所以倒是江肇时先开口:“二哥,父皇前几日说下月四弟十四岁生辰,宫宴上便要为四弟指婚,那四弟可以选自己喜欢的女子吗?”
“此次宫宴也宴请朝臣家眷,便是给你机会光明正大的选妃了。”江肇昀难得空闲,闻着理安宫的茶水很香,品了一品:入口微苦,回味稍甘,水温、而片刻又觉清凉,倒是很适合现下的气候,一饮而尽。
江肇时注意到二哥的表现,没让宫女靠近,自己动手给他添了,问:“二哥可是喜欢今日的茶水?”
江肇昀笑说:“你这茶倒是特别,不知出自哪位宫人之手,可否问你讨了,去本王的理承宫里伺候?”
“那二哥再试试这点心吧?”江肇时又递上了奶酥。
江肇昀看着小孩子的吃食,微微蹙了眉,但听得江肇时又说:“不腻的,与二哥刚饮的茶水出自同一人之手。”就尝了一下。
确实,江肇昀也觉得味道不错,说:“如此,便是更要问你讨这宫人了。”
江肇时眼里隐隐藏着些狡黠,道:“这可都是慬母妃所赠。二哥可是从未去过嘉瑞宫请安?”
“哦?”提到丞相之女,江肇昀不屑一顾,只说:“她尚未及后位,亦不是本王生母,本王便无须请安。不过太子妃倒是与她相熟,却也不曾见她赠来茶饮。”
“二嫂也多日不曾去请安了吧?”江肇时说,“这点心和花茶皆乃慬母妃亲手所制,尤其是花茶,听闻是她亲手摘了春日以来所有无毒的花叶晒干,近日里才开始搭配烹制的。”
“那此人倒是厉害,”江肇昀看了看见底的茶杯,冷笑一声,“竟已收买了四弟?”上元夜见过一面,看着只像有些狐媚的本事,是小看了吗?
“二哥,不早点去给慬母妃请个安,你一定会后悔的!”江肇时强调,也啜饮了一口茶。
“何出此言?”江肇昀勾了唇,眼前的四弟,怎么看起来还有些高深莫测的样子?
江肇时却转移了话题道:“总之,四弟想娶丞相之女高惜鹭作正妃,宫宴那日禀报父皇便可吧?”
江肇昀脸上的笑容凝固了,缓缓放下茶杯,“四弟,你就不能喜欢个别人吗?”
他刚把丞相支出宫宴,怎么这人点名就要娶相女?相府的荣宠太盛,这高家以后一家独大,可不是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