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今天下午之前,冉静和都十分期待这次签约仪式。
从入行第一天开始,冯一瑸就是她的偶像,作为首个拿到普氏建筑奖项的华人,冯一宾一度是行业内很多人心中的标杆与旗帜。
其人深居简出,行踪莫测,但是每每又有更新的作品出世,惊艳四方,不得不令人折服。
可是,突然出现的一些人和事,完全打乱了她的正常思维与生活。在还没有理清所有思绪前,她习惯性不自觉地用淡漠地外壳,把自己先包裹起来。
甚至连晚上的欢迎晚宴,冉静和都找借口推辞了,一个人匆匆赶回了韶韶的家里。
此刻的冉静和并不知道,自己无心之举,反而给人留下了另外的印象。
韶韶还未回来,房子里黑漆漆的。
进门后,冉静和没有开灯,她准备脱掉身上的小礼服裙,去换一件宽松的背心连衣裙。
为了下午的这场发布会,她特意换了一件韶韶的小礼服裙,那条伞形的香槟色连衣裙,剪裁大方,缎面光洁,难得的柔媚又不失端正,但是背后,有着十分繁琐的绑带。
黑暗里,她闭着眼睛,反手去拆后腰的绑带,一节又一节,最后几乎要拆的泄气了,索性直接在背后狠狠抓了几下绑带,把绸带抓松了些后,直接扯起来把裙子脱掉。
终于换好衣服,她把所有手边的东西一股脑扔到沙发上,喝完满满一大杯苏打水后,走进厨房,借着傍晚幽暗的光,站到厨房的水槽旁开始刷碗。
倘若多年以后,我们再次相遇,我将如何面对你,我曾经挚爱过的人,以沉默?以眼泪?
在过去的许多年前,她还不是她,她曾一无所有。
在冉静和平淡且冷清的前半生里,曾经出现过两束温暖的光,一束是来自友爱善良的欧家,来自热情可爱的韶韶。
而另一束照耀过她的光,则是来自那个眉目清俊,唤作晏景明的男孩子。
冉静和觉得,自己这辈子,再也不会像爱晏景明一样爱另外一个人了,他是她灰暗岁月里长明不寐的光,是她去努力去追寻去改变人生的希望。
他的出现,她不曾预料,但欣然接受,感恩非常。
当时的她,甚至第一次大胆而肆意地设想过未来,拥有各种各样的美好的未来。
在那每一个未来里,全部都有他,全部都是他们,那里有着所有关于幸福的可能,这一切她从不曾怀疑。
她唯一没有想到的,是这个故事里,有人会提前离开。
所以,后来那般惨烈的收场,她始终忍着一口气,捱到心口生疼,但表象坦然,始终沉默,元气大伤,经久不愈。
从此以后,他星途坦荡,光芒万丈;她隐姓埋名,远走他乡。
冉静和在无数个星光漫天的夜空里,喝冰冻的柠檬水苏打水白开水,但是好像始终抹不掉一个曾经模糊但热切记得过的影子。
后来那个叫冉静和的女人,坚强勇敢,冷静自持,为人处事,无懈可击,但情感冷漠,性情寡淡,成为了一个缺乏温度的人,连笑容都客气的不达眼底。
如果再不回国,她大概要孑然一身,终老他乡吧。
她不再奢想爱情,拒绝再去爱人,只考虑如何更好的完成工作,解决掉出现的各种问题。
亲缘寡淡,还好,友情里有人永远守候着她。
回国后,所有与韶韶的有关的事情,构成了她工作之外百分之九十八的生活,她已经逐渐习惯,不再渴求任何改变。
可是,那个许多年前曾经出现过得那个人,却再一次,生动地出现在了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