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知缩在被子里,大气不敢出一口。
幸好那阴风没有把她床头的蜡烛给她熄灭,让她多了一分安全感。
风吹的窗棂吱呀作响,月光透过树杈落下阴森的冷光,照亮了半间卧室。
安静,死一般的安静。
黎知仿佛又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
想到这,黎知居然在这提心吊胆的环境下笑了一声。
还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可很快,这份寂静就被打破了。
“哒哒哒,哒哒哒……”
那是什么声音?
好像是高跟鞋踩在木地板上的声音。
“咯吱咯吱,咯吱咯吱……”
这次好像是骨节摩擦的响声。
门外有人。
不,是人吗?
黎知警惕地盯着被橱柜抵着的房门,仿佛下一秒就有鬼魅破门而入。
会是那个阴森的管家吗?还是人面骷髅的女佣?
亦或者,古堡的主人,洛斯公主……?
黎知从未如此想念过自己的耳塞,因为走廊上的女人开始发出桀桀怪笑。
笑声回荡在古堡中发出回声,悲凉而渗人。
女人笑完之后开始吟唱,歌声呕哑嘲哳,刺耳难听,但是唱腔正统,让黎知有一种误入歌剧院的感觉。
【盛开的玫瑰啊,美丽的皮囊啊】
【是花儿在绽放,是音乐在回响】
【我的美貌是人们争夺的宝石】
【我的花儿盛开在无刺的远方】
【谁去采摘她啊】
【让花儿不再肆意绽放】
女人发疯一般大笑着,以至于黎知很难听清她歌唱的内容。
正当黎知准备聚精会神听这场表演的时候,房间里某样东西悄然发生了变化——
黎知床对面的画像上,原本端庄的洛斯公主逐渐狰狞,漂亮的脸变的扭曲可怖,裸露在外面的雪白的藕臂也渐渐化为白骨。
黎知眼睁睁看着,一息之间,从一个生机无限的女孩变为了阴森白骨。
黎知此刻无比痛恨自己的5.0视力,恨不得吹灭旁边的蜡烛。
在蜡烛微弱的光芒下,她能更加清晰地看见细节。
油画上的女人正缓缓流下两行血泪。
伴随着屋外的恐怖歌谣,让黎知本就不好的心脏狂跳起来。
窗子外面阴森的月光打在油画上,画中人扬起一抹渗人的微笑。
紧接着,蔚蓝的瞳孔一顿一顿地转向床铺,恰好在黑暗中跟黎知来了个对视。
“找到你啦,美丽的女士。”
门外适时的响起女人刺耳的声音,黎知顿时打了个寒碜,手中的水果刀握得更紧了一些。
那油画像是鬼一样骇人,化成白骨般的四肢撕扯着画框,发出指甲划黑板的声音,仿佛下一秒就要跳出来把黎知吞吃进腹。
黎知毛骨悚然,眼见着洛斯公主张牙舞爪鬼哭狼嚎,恨不得逃出这间房间。
屋漏偏逢连夜雨的是,那女人现在就在黎知的门外,脆弱的木门颤抖着,一阵一阵的拍门声响彻房间。
“砰砰砰——”
“砰砰砰——”
逃也不是,不逃也不是。
房间里有变成鬼的油画,门外有咯吱咯吱的骷髅。
“我要吃了你,我要吃了你!”
油画中的洛斯公主还在嘶吼着。
黎知浑身颤抖,想闭眼,可是闭上眼后的未知性太大了,她不敢赌。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面目全非的洛斯公主继续撕扯画框。
要逃出去吗?
跟这样一幅诡异油画同处一室,会死吗?
不,不能出去。
黎知给自己定了定神,只见她原本恐惧的眼神骤然变得阴冷,抬起头毫不畏惧地跟那油画对视。
她如果能从画里出来,早就出来了。
现在,不过只是一只纸老虎罢了。
那有什么可怕的呢?
洛斯公主不甘心地怒视着黎知,门外的女人敲门的声音也更加急促。
“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砰!!!!!”
黎知浑身一颤,最后那一声用尽了对方所有的力气,似是不甘心一般砸在门上。
黎知惊魂未定地看着被震地抖了三抖的橱柜,庆幸自己做了双重保障。
“啪嗒啪嗒……”
黎知听到那高跟鞋声渐渐远去,缓缓吐出一口气。
与此同时,画像也瞬间恢复正常,露出端庄的微笑。
仿佛刚才只是黎知的幻觉一般。
黎知抬手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