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我来迟了。”
沉闷的声音回响在束心台，一道醉醺醺的破烂身影由远及近，老头大咧咧的跨坐在席位上，抬手灌了一口酒，浓烈的酒味熏的周围的长老们退避三舍，乱糟糟的头发随便铺在身后，挡住了大半边脸。
盛席瞥了瞥老头，看着老头一口接着一口的喝酒，就像喝白水一样，心里叹了口气，但也没训斥他。
“姜妤，宋子书，你们的天赋极好，要是选一个师父带领你们，你们也会少走弯路。”
顿了顿，盛席看向宋子书，目光里满是温和，“宋子书，你可愿做我的二弟子？”
宋子书嘴角含笑，轻轻掀起长袍，单膝跪了下去，双手持揖礼，“师父，请受徒儿一拜。”
“好好！”盛席扶起宋子书，笑的好不得意，台下的长老们懊恼不已，都怪自己太矜持了，让别人抢去了，这么好的徒弟上哪儿找去。
嗯？众长老的目光齐刷刷的盯着姜妤，这不还有一个现成的嘛。
司羽暗中拉了拉黄文的袖子，“师父，小师妹，小师妹。”
黄文给了司羽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摇了摇头。
“师父怕还没有这个资格。”
“不会吧，师父，书院里，除了掌门，只有您的资格最老了，再说掌门已经收了一个徒弟，小师妹如果也被他收了，长老们可不会同意的。”
司羽知道这几年长老们想收徒弟的渴望，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要是错过了还不知道要等多久。
“哼。”黄文拍了拍司羽的脑袋，“你小子以为师父不想收，但是。。。一切还要看人家小姑娘自己的选择，你急个什么。”
司羽摸着自己的脑袋，清澈的眼睛里充满委屈，又打我！阿晨说我笨，果然都是被师父打出来的。“好的，师父，小羽知道了。”
“姜妤，你准备好选师父了吗？”
台下的长老一个个暗中踩住别人的衣角，就等姜妤说她准备好了，他们就会冲出去，抢人！这时候什么师兄同门的情意可不管用了，逮着谁的黑料可往死里抹黑。
“我已经选好了。”
“！！！”
啊嘞，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台下的长老们一个个心中郁闷，但随即心中狂喜，要是自己被选中！于是纷纷整理自己的长袍，端坐在椅子上，一派仙家风范。
盛席也有一点意外，抬了抬自己的金丝眼镜，“不知是哪位长老？”
姜妤笑了笑，“一位有趣的长老。”，说完下了台，向着长老们坐的地方走去，一步，两步。。越来越近了，所有的人都希望是自己，因为这样的好苗子实在是百年难遇。
“是这位长老。”
姜妤径直站在了一个椅子旁，然而身边的人知道他的选择后，都不发一语，空气有些沉闷起来。
黄文无奈，拉了拉还在熟睡的老头，老头动了动，“选完了？那老头我就先走了。”
“还没呢。”
黄文按住老头，“你先睁开眼。”
老头闻言不耐烦的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绝美的脸蛋。
姜妤冲着老头咧嘴一笑，弯了弯腰，行了一个拜师礼。
“师父。”
老头又闷了一口酒，沉默了好一会，哑着嗓子问，“你选择我？为什么？”
周围的长老和学生也是束着耳朵听，毕竟以他的形象，实在是不怎么靠谱，明眼人怎么选也不会选到他。
“因为。。。”姜妤咧着一口白牙，“合眼缘”
“。。。。”
合眼缘是什么鬼，就算是合眼缘，但这眼缘也实在是。。。只能说天才的世界我们不懂。
盛席眼中光芒明明灭灭，波涛汹涌，“确定吗？”
“当然。”
盛席沉默了好一会，心里也是纠结万分，唉，盛席在心中叹了口气，或许，这就是缘分吧。
盛席试探着开口“胡老？”
被叫做胡老的老头低着头，一口又一口喝着葫芦里的酒，垂在脸上的头发如同盖子，挡住了他脸上的所有神情。
“咕咚。”
老头喝完葫芦里的最后一口酒，摸了摸嘴巴，不雅的打了一个大嗝，浓郁的酒气带着一些不知名的味道，直冲人的太阳穴，姜妤面带微笑的继续站着，没有露出丝毫的不满，老头暗中观察她的神色，浑浊的眼里飞速的闪过一丝锋利的光芒。
“既然老头我合你的眼缘，那就这样定了。”
老头抖了抖葫芦，自言自语的说了句，“没酒了。”说完也不顾在场的人，转头就走。
“记住了，为师，胡图！”远去的背影，风中遥遥传来一句话，佝偻的身影瞬间爆发出强大的气势，转眼间就离去了数十米，竟是缩地成寸！
黄文抚着自己心爱的胡子，又拍了拍司羽的脑袋，脸上神情复杂。